言外之意便是除却钟岄三人,其余的人包括常欢,生死难料。
钟岄轻轻摇了摇头,下车与来人对峙。
只见来人皆身穿各式布衣,麻绳束腰,手持大刀,各个凶神恶煞。
为首的是个膀大腰圆,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
“诸位壮士,此行所带的钱财都在车上,若各位需要,我们全部奉上,只求壮士们放我们离开。”钟岄拢了袖子,正色镇定道。
“我们不光劫财,还要劫人!”一边众人嬉笑道。
“由此处不足三里便是覃临,我夫沈沨乃覃临县令,劫持官眷,按律当施黥刑,发配边疆。诸位壮士若不想惹麻烦,便有劳给我们行个方便。”
“你就是沈沨的娘子?”独眼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瞄着钟岄,拔出了刀,“可老子要劫的就是沈沨的娘子。”
“你们究竟是何人?到底是谁唆使你们来的?”常欢追下车,挡在钟岄身前。
“沈沨挡了别人的路,自然有人算计他。”独眼冷笑一声。
钟岄冷笑一声:“想必是之前清账碍着你家大人的路了吧?”
“跟你们废什么话,都给我带走!”独眼没了耐心,吩咐手下上前绑人。
钟岄猛然掏出袖中短剑抵住脖颈呵道:“都退下!”
独眼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狠色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我吗?”
“是不能威胁到壮士,但是,”钟岄将利箭刺入半分,一小柱殷红的鲜血自纤细的颈上流了下来,“想必壮士背后的人,留着我还有用处吧。”
独眼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咬牙切齿道:“你想做什么?”
三
是夜,在县郊巡兵的沈沨胸口骤然一痛,心里不由得不安起来:“江流,可有大娘子回府的消息?”
江流进到帐中,向沈沨摇了摇头:“回大人,还未有大娘子的消息。”
“早就吩咐了江川带着常愉常喜去城门候着,大娘子一平安回府便立即来报我,如今是怎么了……”沈沨的心揪了起来。
“许是大娘子路上耽搁了,城门落锁,江川他们便只能回府再作打算,而大娘子也先找了家客栈歇息,等明日进城。”
“我同她交代过了,若有差池也当差人报我。”沈沨越想越不对劲,起身拿起斗篷。
“大人这是要去哪儿?”江流忙问。
“我去城门问问守城兵,她最快日暮进城,那时人少,当有印象的。”
“大人巡兵未完,若此时从北郊赶到南城门找人,明日恐会赶不回来。”江流拦住沈沨劝道。
“此次巡兵乃是刺史大人对大人的嘉奖优待,若延误差事,大人定当受责罚。还是江流替大人去吧。”
“不必,此事我必须亲自去。”沈沨皱眉道。
“若我明日回不来,你便说乍暖还寒,我不耐寒气生了病,在帐中休整一日。想刺史大人也不会重罚。”
“刺史大人看着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
“那你就看着办。”沈沨语气中带了些怒色,“我养你不是白养的。把你之前的聪明劲都用上。”
江流愣在原地,他与沈沨相处十数年,沈沨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次还是沈沨第一次与他发脾气。
沈沨却管不了那些,披上斗篷掀帘而出。
四
沈沨匆匆赶到南城门,却遇上了秦慎。
秦慎一身青袍,外披灰衫,正笑吟吟望着沈沨:“沈大人别来无恙。”
“秦大人。”沈沨下马行礼,“今日沈某有急事,不能和大人叙旧了,待改日……”
“沈大人可是为了寻自家娘子而来?”
沈沨微微一愣:“秦大人知沈某娘子在何处?”
“我已不是大人了,只不过是个布衣罢了。”秦慎摆了摆手。
“秦老伯。”沈沨忙唤,“若老伯知道沈某娘子的下落,劳烦明白告诉。”
秦慎呵呵笑了两声:“沈大人这四个月做了不少事情,也得罪了不少人。秦某革职之后,便有人来拜访秦某,以期报复沈大人。秦某不才,对此无心,便拒了。不过对于那些人的话,倒还记得两句。”
秦慎上前拉住沈沨的手,在上面留下了三个字,便笑着离去了。
沈沨正沉思着这三个字,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常欢焦急的呼喊声:“姑爷!姑爷!”
常欢与逢霜、摘露奔到城门,喘着气说不出完整的话:“救姑娘,姑娘被,被绑走了。”
“大人,大娘子用性命逼那贼人放了我们回来,还请大人速想办法救我们大娘子。”摘露为常欢顺了顺气。
逢霜从袖中抽出了一支箭,交给沈沨:“这便是那贼人用的箭,大人可看出些门道?”
沈沨细看那箭喃喃道:“这箭的箭镞粗糙不甚锋利,应当并非官造,而这箭羽纤长多彩,不似寻常鸡羽……”
他心中的答案渐渐与秦慎写在他手中的三个字重合在一起。
落霞寨
沈沨看向天边,东方既白,又看了看常欢三人狼狈的模样,吩咐道:“看天色应当不久便会开城门,你们先回府上。”
“回府上后让人送信给文逸,就说覃临城东三十里,有处落霞寨,寨中人只认钱财不认良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廷数年派兵围剿未果,这次更是劫走了大娘子,我欲急攻之。若他有意,便带五百县兵来助我。”
“是!”
“记得密信,一定是密信!”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