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公主闻言,吓得跪下:“父皇,母妃怎么可能中邪,定然是有人要借此谋害母妃!”
她虽然跋扈,但好歹在宫中长大,自然知道淑妃在后宫树敌无数,若真被单独囚禁起来,指不准有人要暗害。孝文帝此举,不是正好给了那些包藏祸心之人可趁之机吗!
“父皇,妹妹说得没错,定是有人要害母妃!儿臣怀疑母妃这是中毒了,刚刚母妃吃了桂糕,这盘桂糕有蹊跷,还望父皇明察!”沈聿先也跪下求情,只是他比德安公主多了三分冷静。
孝文帝似乎觉得有几分道理,也冷静了三分,肃然道:“传许太医。”
受了急召的许太医急急忙忙背着药箱赶了过来,立刻为淑妃搭桥诊脉,只是越诊这脉搏,许太医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片刻后,他似乎是不敢看帝王的神色,只好颤颤巍巍低头回禀:“陛下,臣观淑妃娘娘脉搏,娘娘情绪不稳,导致血气上涌,可并无中毒的迹象。至于为何会突发红疹,或许还得再另请一位太医共同查验……”
“再查查那桂糕。”孝文帝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
许太医闻了闻淑妃吃的那块桂糕,又道:“禀陛下,娘娘这块儿桂糕无碍,没有任何毒物。”
“看来果真如祭司所说,乃中邪之兆。先把淑妃带下去!”孝文帝喝道。
霍青岚被霍祈盯得手心直冒冷汗,听了孝文帝这盖棺定论的话,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她早就吩咐了林管家,将粉末洒在盘子上头第一块糕点的边缘,那刚好是人习惯性会咬的部分,只要吃下去,物证即刻就被销毁。到时候把脉又摸不出中毒之症,妖邪附体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虽然她每一步都算计得小心翼翼,到底棋差一招。本来想害的是霍祈,结果却让袁韶的姑姑遭了罪。虽此事已经被当作邪祟之事处置,但霍祈好似是发现了什么,她心里免不了有些心慌意乱,只想赶紧先把此事揭过,之后再从长计议。
镇远侯一家看到此番情景,心里半是惊惧半是疑惑。若真是这桂糕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整个侯府都吃不了兜着走。可若是这桂糕没有问题,又是谁想暗害淑妃?
众人思绪万千,皆是被突如其来的局面震住。
须臾之间,霍祈却突然站起来敛衣行礼:“陛下,臣女斗胆,可否让臣女看看这桂糕?小时候曾看过几本医书孤本,瞧着这桂糕和淑妃娘娘的症状,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宁蕙听罢此话,登时就着急了,她不想霍祈去淌这趟浑水,可霍祈话都已经说出口,她也无力阻拦,只好在旁边眼巴巴地注意孝文帝的神色。
沈聿宁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虚虚撑着头,仿佛在假寐。听到霍祈的声音,一直微阖的双眸缓缓睁开,盯着那站起来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抹笑,有看穿一切的了然,还有一种等着看戏的恶趣味。
这胆大包天的少女,接下来又会怎么做呢?
“你小小年纪竟也懂得这些?”
“也好,你来看看吧。”孝文帝语气有些惊讶,一是惊讶霍祈竟然孤身一人来了东雁岭,二是惊讶霍祈小小年纪,临危不惧,此刻还敢站出来说话。
得了允许,霍祈缓缓朝着席位上头走了过去。只见少女黛色长眉若青山迤逦,面容沉静,步伐不疾不徐,仿佛什么事在她眼中都轻如云烟一般。底下心神不宁的众人也不知不觉被少女的沉静感染,俱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霍祈似乎是怕弄污了手,先是在手心摊开一块干净的帕子,然后随手将盘子底下的一块儿桂糕放在帕子上,低头嗅了嗅,原本舒展的眉眼微微皱起,那表情幅度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孝文帝有所察觉。
“霍家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孝文帝目光锐利,紧紧盯着霍祈的一举一动。
霍祈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回陛下,这桂糕中……恐有佛陀散。”
“佛陀散?此乃何物?!”帝王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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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