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曾刲一问,曾凌颂即时答道:“二殿下并无太大的异动。倒是七殿下,近时因想着出宫,明面不敢闹得太厉害,私下却是使了不少手段,且有项二公子于宫外接应。”“孙儿听闻七殿下是为了医治那条残腿儿。”曾重屺插话道,“祖父是觉得丁镇抚司忽来此举,与各位殿下的动静有关?”
曾凌颂亦接下道:“洛水神针的后人难得出现,且还亲自来到京城,项二公子欣喜若狂,为七殿下几番奔走,终于得到可以医治的结果,可在此节骨眼上,陛下却下了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宫门的御令,七殿下必然是焦急万分。父亲问各位殿下的异动,莫不是那些事情,当真是几位殿下从中搅动风云所致?”
曾刲面对长子与长孙的前后询问,他并未做出最终的表态,只棱模两可地答道:“除却太子殿下,余下能平安活到现在的皇子,不管是五殿下,还是七殿下,亦或最有实力与太子殿下相争九五之位的二殿下,俱不可小觑。这一点儿,无论何时何地,你们俩都给记牢了。”
曾凌颂:“儿子知晓。”
曾重屺:“孙儿知晓。”
能在诸多杀机的后宫里存活下来,能在那么多公主皇子中存活下来,不管是真本领还是纯运道,那都必备了一定的实力。
“至于前些时候文庙、京衙和东宫同一晚同时走水一案,陛下既是交给了洛寺卿全权负责,那不管那些地痞是从谁的手里移交到洛寺卿手里的,总归是罪犯得囚,案子得破。”曾刲身为都察院首官,乃九卿之一,是正二品的左都御史,对于朝中各种风向与明暗交替,他纵然未全知,却也知个七七八八。
能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来,他手头必不可免,总是有些得力之人在。
既是得力,那要查某些事情,也不会太过费劲儿。
曾凌颂闻言,便未再有言语。
曾重屺回府来先是找上父亲,又被父亲带着来找祖父,他是要弄个明白的,于是又问:“祖父之言可是在说,丁镇抚司之举和洛寺卿之举,乃是早便互通过有无的?”
此言已然问得直指剑锋。
利不利,一目了然。
曾刲对于长孙的敏锐度甚是满意,自家祖孙俩,他也没什么不可明言的:“倘无互通,何来交接得那般快速顺畅?”
曾重屺懂了,起身道:“多谢祖父为孙儿解惑。”
而后他便先行告退。
儿子一走,曾凌颂回头就问曾刲:“父亲如此直言,是不怕屺哥儿横生出枝节?”
“想当年你在屺哥儿这个年岁,可比屺哥儿不稳重多了,那时为父可曾欺瞒敷衍过你?”曾刲不答反问,拿长子的过去事儿做解答。
曾凌颂被堵得只能转过脸去,悄悄地犯嘀咕:“当真是有了孙儿,便不要儿子了。”
曾重屺离开鹤柏院,已然是将近人定,他回到自己的屺院,很快吩咐向冽道:“明儿一早,你走一趟孟府,帮我去问问夭夭,明日在碧虚庄园藏红湖的对钓,夭夭可去。”
向冽应道:“诺。”
“公子也要去?”向凛问道。
曾重屺原来是不打算去的:“看情况。如若夭夭去,那我便去。”
向冽即时明白了他明日一早的重任,暗暗决定明日天未亮,他便去孟府去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