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到这个时辰才回来,已然是他们父子俩的忍功十分之强。当然,也是主要因着在余明路离开孟府之后,孟老太太又差人分别给他们送去孟仁平平安的消息之故。
孟仁平后背的杖伤也确如余明路所言,只是外伤,看着鲜血淋漓可怖非常,实则也就是皮肉之苦。
挨过去了,疼过去了,再趴着静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
特别孟仁平与季宽现今都还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正是身体健壮的最佳时候,能受得住,也能恢复得很快。
故而孟天官与孟知度看了眼呼吸平稳,睡得正酣的孟仁平一眼,便走出内室,到外间交代高近几句务必照顾好孟仁平之后,父子俩就把高远带走,一同离开了建平院。
没有回后院,他们进了外院的书房。
高远与时常在外跑腿儿,没跑腿儿便守在建丰院的高近不同,他时刻跟在孟仁平身边寸步不离。
孟仁平上衙当差,落衙回府,亦或在外诸多事务,都是他在左右侍候着。
故而过去三日,孟仁平在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高远最是了解。
如若有连高远也不知之事,那便更能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长春院里,孟老太太得知丈夫与长子落衙,先去看望了长孙,便带着长孙身边的随从进了外书房,至此不出之后,她便知将提在半空的心安回肚子里去。
孟十三在泰辰院里听闻此消息,几乎与孟老太太知晓的时间差不离,长春院与泰辰院上禀的下人,差的不过是前后脚。
岫玉禀完之后,孟十三又让她到前院守着。
不管是孟仁平不再深眠醒过来,还是高远答完话儿出了外书房,都得要立刻回来上禀。
安排完岫玉,孟十三又安排起桐玉:“你到长春院问一问赏夏,问她中秋之前,她的娘可能进府?”
“诺。”桐玉也转身走明晓堂。
赏春请示道:“小姐,可要传膳了?”
夕食早已备好,只是被岫玉匆匆回院上禀之事耽搁了这么片刻,现下还未摆上桌。
“传吧。”孟十三应完又嘱咐道,“待赏夏的娘进府,由你负责安置。此番乃是我个人请赏夏的娘进府,此举瞒不过祖母与大伯母,也就不瞒了,如此前前后后,都要安排妥当,切莫多生事端。”
“小姐放心,奴婢晓得。”赏春见孟十三再无吩咐,回头便与候在一边的冰儿道,“摆膳。”
冰儿应诺,退了出去。
很快,她与霜儿、枫儿、冰儿三人,将夕食一样一样地端进明晓堂。
孟十三用过夕食,压在心口之事,仍旧未能松散分毫。
长兄只来过一封报平安的书信,此后在大兴县可顺利与乔将军会合,是否有遭遇到什么危险,长兄再无来信告知。
大堂兄在那三日里,于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在下晌问过高远,然而并没有能问出什么确切的,只知确如她先时所料,陛下雷霆大怒。
而殿下……
小蛐蟮只带回来水蛇的大概意思,是说殿下回京之后,虽则秘密回到东宫并无人察觉,然在一出东宫之后,却是水蛇帮殿下逃过一杀机,具体何杀机,水蛇未与小蛐蟮细述,她也就无从得知。
还有,殿下于昨日,是让常青搀扶着走出的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