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十六年下来,二舅舅也实在是个会惹事儿的主,便也没少把外祖父惹到,被外祖父请家法,抽鞭子教训。
故而,外祖母虽只是一个后宅妇人,且有时候还糊涂得不分是非,急了无法了也只会又哭又骂,可外祖母有外祖父和大舅舅疼着护着,便注定了外祖母本身再不怎么样,那也值得他费心思顺着。
只要外祖母站在他这边,那么不管外祖父与大舅舅对于夺嫡到底是个什么看法,他都有机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便如此时此刻,无论大舅舅心里是如何看待陆项两府联姻之事的,至少有外祖母开这个口,大舅舅就得去跟二舅舅提这门亲事。
至于二舅舅会不会同意,也不必着急。
凡事开头难。
更何况,说不定二舅舅对项筝很满意,一口就答应了呢。
“外祖母,明日就是颜华的荷宴了,届时项六小姐也会到靖王府参宴,不如让二舅舅也去,先让他们两个人见个面,看看彼此如何?”李珩见陆森已经答应会去跟陆罗提这门亲,他赶紧趁热打铁,把今日此行的目的给说出来。
陆森闻言,看向李珩的目光微凝,暗道原来这才是殿下真正的目的。
陆老太太也是知道李照沁年年大办的四季赏宴的,她府里的孙女们每年也都会参加。
区别只在于,她的嫡孙女蓉蓉会收到颜华郡主的请帖,而另外两个庶出的孙女则没有资格收到请帖,只能由蓉蓉带着前往靖王府参宴。
“倒是个好法子!”李珩一说,陆老太太一双老眼也是一亮,赶忙问陆森,“大郎,二郎可回府了?”
“回了,刚才和儿子一起进的府。”陆森回道,李照沁的四季赏宴,因着嫡女之故,他也知个一二,“只是母亲,殿下此提议虽好,然那荷宴每年都是女娘们参加的赏宴,颜华郡主也没请哪个府邸的公子去参宴,阿罗若去,岂非是不请自到,会不会惹得颜华郡主的厌烦?”
“是啊,母亲,蓉蓉每回去参宴,回来都说颜华郡主的赏宴上,除了偶尔有靖王世子出现那么片刻,也就今年上一季的桃宴上,见过太子殿下到赏宴露过一面。蓉蓉上一回没去,听闻后很是懊悔,说早知道太子殿下会出现,她身子再不舒服,那也得去的……”温氏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儿了!
李珩的脸色已然十分不好看。
刚才陆森没来之前,因着温氏帮他解围的那丁点儿感激,在这会儿不仅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已是恼火起来。
陆老太太横了温氏一眼:“不会说话儿就别说话儿!”
“这样吧,儿子去跟阿罗说,不管如何,总是得让阿罗走一趟靖王府的。”陆森瞥了眼把脸埋着不敢抬起来的温氏,总归是自己的正妻,也已经被母亲斥了一句,他不忍再说什么,只好出言为温氏收尾,“殿下觉得如何?”
陆森愿意退一步,软和着态度给温氏找补,陆娉婷心悦李寿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李珩早已知晓,心中也有不忿,可到底碍着还用得着陆府的缘故,他才忍着没撕破脸面。
这会儿当然也不可能硬气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