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同尘醒过来,能进食了,好好给他补补。”李寿嘱咐道。
“诺。”二人应道。
说完同尘的伤势,同光对李寿的安全仍有些担忧:“公子,朱知县乃平庸之辈,连城门官乃是谁的人,都不知晓,今夜公子召他来此,会不会泄露公子的行踪,继而给公子再招来杀祸?”
“这可如何是好?”常青即时脸无血色,紧张起来地说道,“公子还是速速离开此宅为妙!”
“稍安勿躁。”李寿安抚道,他既是能让将朱希叶召来私宅,自然也是有他的用意在,“朱希叶为官虽是平平无奇,做人却甚是老道,虽说算不上高才,能力亦有限,但自保之力,却早已修至炉火纯青。我召他来,他应召而来,不管是为我,还是为他自己,来的一路上,回的一路上,必然是事先做好所有防范的。他若连这一点儿都办不到,那他的坟头草早高过宫墙了。”
同光与常青都没有想到在所有人印象中甚为平庸的略阳知县,在自家殿下心里,其评价竟然不低。
“公子此前听闻过朱知县的事迹?”常青回想了一番,在离京来略阳之前,他可从未见过殿下有让季大公子收集有关朱希叶的情报。
李寿也不是完全了解朱希叶,但确实听闻过一件事情:“曾听父皇提起过,当年朱希叶考中同进士,第一任便是外放苦寒之地为父母官。而在外放之前,他因仗义执言,得罪了时家。朱家虽历代为官,乃是官宦之家,然则到了朱希叶曾祖那一辈,便再无人能任四品以上的官位,皆是小官小吏,毫无作为。如此情形之下,朱希叶在得罪时府之后,尚能全身而退,保住性命外放,且这些年时府时不时借助各种关系,以各种理由打压远离京城的朱希叶。时至如今,朱希叶却仍能活得好好的,亦未被摘掉乌纱帽,其自保之力可见一斑。”
指不定朱希叶在前三任知县的任期内,实则是做出过政绩的,只不过因着时府的打压,方没能出头,也有可能是朱希叶为求自保,而不得不隐藏真正的才能。
当然,这些都只是揣测。
是与不是,尚需证实。
如若到最后得以证实,朱希叶实非庸才,那他倒是可以将其收入羽翼之下栽培。
“公子曾与季大公子交代,要同涂佥事说明,朱知县此人胶柱鼓瑟,若拉不动,亦不要与之交恶,可是有此考虑?”常青回想到这一茬,不免试着问了句。
李寿没有否认:“自保也是一种能力,而这种能力,倘若说朱希叶真如世人所言那般平庸,毫无长处,那他又是靠着什么于豺狼利齿之下,得以平平安安当了十年知县的?”
此问常青回答不了,他看向同光。
同光更回答不了,只能摇头。
常青看回李寿:“公子之意……”
李寿道:“是否真乃庸才,且看便是。”
此略阳之行,正好验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