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不管是他,还是符丰,一举一动皆代表着东宫,代表着太子殿下。
故而不管是他,还是符丰,在殿下回京之前,皆不能轻举妄动。
季宽自然也是知晓此顾忌的,要不然他自个儿早找机会去见乔千承了,也不必来问孟仁平,但他听完还是不死心:“除了你我,殿下居然能派出第三个人去见乔将军,可见此人很得殿下的信任,其信任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你我,更有可能更甚你我。你就真的按捺得住?真的能忍住去查得此人的身份?”
孟仁平瞥他一眼:“按捺不住如何?不能忍住又如何?你敢去见?只为了能从乔将军口中得知那人是谁?”
季宽抿了抿嘴,不吭声了。
孟仁平又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我能拿到光明正大的名目去见乔将军,乔将军也如你我所愿,和我们道出与其面谈之人是谁,那知晓了又能如何?”
他是有好奇心,是很想知道那人是京中的哪一位人物,可他的好奇心重不过他肩上的责任,尚无法冲破他的理智。
季宽听到光明正大的名目,脑子在此刻转得甚快,忽略掉孟仁平说的知晓了又能如何,他双掌一击:“乔小姐落葬,这不就是最光明正大的名目么!”
“你季府与乔府的往来,已然亲密到能去送葬了?”孟仁平平静地问道。
季宽经此提醒,立刻回到现实,整个人萎顿下来:“那倒没有。咱季孟两府,谁人不知乃是殿下的人,乔将军素来不沾夺嫡浑水,哪里会容得乔家人与我季家人走近?日常的节礼年礼都无,何来亲密到能去送葬……”
孟仁平点头道:“故而你就别多想了。殿下那边可有消息?”
“你放心,殿下无事儿。”季宽也不知自家殿下前往略阳之后,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殿下的消息还是有的。
再坐了坐,说了一些闲话儿,他起身离开。
离开前被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事儿的孟仁平喊住:“今晚戌时二刻,宝莱楼见。”
季宽头也没回,举手摆了摆:“知道了。”
竟是连为何要到宝莱楼见面都没问,便应下了。
孟仁平失笑。
孟十三把李寿交代之事办完,事关兄长孟仁吉的安排,也在顺利地进行着,如若不是乔千承那边还没有确切的答复,尚需得到乔千承考验过兄长之后,方能知晓乔千承能不能应下她所求,她早出城往青北山去。
上回水蛇从青北山回来,将探得的信息仔细地同她说罢,那时她便想到青北山上,到水蛇提及的那墓碑看看,看青北山上是否真有另外的妖盘桓,奈何手头还有事情,加之还有李寿嘱咐的面见乔千承此重要之事,她着实脱不开身。
无法,只好暂待。
待到一切事了,她便可心无旁骛地登顶,找寻她梦中碎片的来源,找到她为何会被无端雷劈入世,并占据这具人身的缘故。
入世后的任何一刻,她都不曾忘记过要找寻答案。
风筝是在午后回的孟府,她向孟十三禀道:“昨晚人定过后,那丫鬟才到约定的城东码头,与他们见面。那丫鬟十分谨慎,身着黑色衫裙,戴着黑纱帏帽,全身包裹,从头到尾不曾露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