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爷与文捕头站在公堂内瞧着,孟十三与风筝说的什么,他们听不到,但风筝那俐落的身手,单就轻功一个卓绝,便让他们侧目不已。
“怪不得能把孟大小姐从湖里及时救上来,此侍女不简单啊。”文捕头身为捕头,当然也会点儿拳脚功夫,只是与风筝一较,他是连拿出来说,都觉得寒碜。
陈师爷看风筝的角度则与文捕头不同,他在意的是风筝的来路:“听闻孟大小姐的侍女是端午之日,孟大小姐偶然遇上相中,便顺手买了?”
“传闻是这样传的。”文捕头点头,“孟府好似也查过此侍女的身世背景,出身平安镖局,原是个镖师,无甚不妥。”
“一个镖师,原是良民,遇到孟大小姐,便卖身为奴,这还能说无甚不妥?”陈师爷想得更深。
文捕头一听,顺着想了想,确是这个道理,不过:“不是良民,听闻此侍女打小被卖入镖局打杂,长大了争气儿,成了镖师,一直也没能脱掉奴籍。”
陈师爷道:“若是如此,那便没什么不妥了。”
在平安镖局当奴,与在孟府大小姐身边当奴,哪个更有前途,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随着做出更正确的决择。
乔二太太和习嫣婈在一旁听着,文捕头与陈师爷并未避着她们说话儿,她们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差,瞬间觉得连京衙里的捕头与师爷都能对孟十三身边的一个侍女的来历如此清楚,可见孟府大小姐的名头有多大。
一因孟府本身,二因太子殿下,三因孟良辰今年突起的声名大噪。
瞬时,二人心中各有思量。
乔二太太越思量,脸色越是沉重,虽说翠柳已被她远远送出京城,可她还是放心不下,早知如此,她就不该一时心软,听了身边于妈妈的求情,说什么不能寒了身边人的心,且饶了翠柳一命。
如若当真让孟良辰的人找到翠柳,桑姐儿心机算计不知羞耻的污名在公堂之上落定,届时不止桑姐儿死后还得招人唾弃,连乔府也得抬不起头来,她的长子也还没成亲,此污名一出,还有哪个府邸的好女娘肯嫁给她的儿子?
然则,她眼下便是再后悔恼火亦是无用!
她现在也不能轻举妄动,万一被孟良辰的人盯着,尾随在她派去杀了翠柳的人身后,那不是给孟良辰的人带路,正入孟良辰的下怀么。
可若不灭口,她又着实担心。
说一千道一万,早知如此,莫说会寒了身边老仆的心,若是翠柳的母亲敢闹,她便母女俩一同杀了!
也就一了百了。
习嫣婈的思量,则是脸色稍好些,却也懊恼悔恨交加,就晚了那么一会儿,就早了那么一会儿,她便不必当此忘恩负义的背刺小人!
真是越想越气愤,她忍不住悄悄用力拧了红枣软肉一把。
红枣疼得眼眶发红,可再疼,她也不敢叫唤,只能咬紧牙关忍着,小姐怪她是对的,到底是她把事儿办砸了,传话儿也传得大错特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