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父亲真的回不来了!”崔薄言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不能让大家小瞧了他。
采小兰又忙了起来,她从城里买回一堆猪下水,在院子里架起镀银铜锅,没日没夜地煮了起来。
上回买回来的调料,几乎都下进去了,猪下水没多少钱,但调料很贵。这锅汤,以唐朝人的口味而言,哪怕是煮下一把草,也好吃。
好吃的卤煮并没有到大卖的地步,甚至有的时候,一天只能卖出去一两份。幸好,卖不动得情况在采小兰开发出卤鸡爪后,得以改善。但算下来,每天所获,纯利润也仅在三十钱左右吧。
“采小娘,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味道可比之前香了多!”王老先生闻着味道来了。
“呀,王老你来啦!又馋了?”
来得是常客,有钱的主儿。一旬里面,最多两三日不来。不来的这两三日还是在宿醉中度过的。
第一回来时,王先生银黑参杂却柔顺无比的披背头发,让采小兰惊为天人。如果他活在现代,光靠着洗发水的广告费,就能养活自己。
“哈哈,今天来了个朋友。我跟他说,刘家庄虽然离集市远,但是有美味。他不信,这回你给我挑几块好的,非得让他见识下!乡野亦有贤才!”王老先生精神奕奕,说话中气十足,小院里都是他的声音。
“好!”
采小兰从锅里先捞出一小块白肉,又切出半只猪耳朵,至于大肠、猪肝等细物不吝啬,一一切成薄片,淋上现调的小葱青蒜汁。在王老带来的盘子里摆得整整齐齐。
“王老,您朋友也和你一样牙口好吗?好的话,我再加几个鸡爪,吃起酒来,可爽利了!”
“好!”王继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话,接连拍手,“妙极,妙呀,牙口好不好?小娘子问得极好,当浮一大白!”
堂屋背书的崔薄言听到爽朗的笑声,勾出头来,好奇发生了何事,看到那满背的头发,恍然道一声,“原来是他!”
王继不是一般人,气度与谈吐,都代表他的文化素质极高。但这与崔薄言毫无关系,岁数上差了好几倍,玩不到一块去。
要叫世上读书人听到他内心的想法,非得笑死不可。
堂堂前朝遗老,山野隐士东皋子,竟被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年轻人嫌弃年纪大。
“王老,还是一样的小篮子,下回再来带回来就成!”
采小兰收了王继四十文,对正要出院门的王继高喊一声,“王老走好!”
老头脚下一踉,默念四五遍,“童言无忌”!
日子像流水一般逝去。采小娘想过扩大生产,把卤煮卖到扬州城里。付诸行动后,才晓得难处。小摊支到了扬州城的第一天,就碰上了两伙人。第一伙人,讹了10个钱。第二伙人,上来就要村里的介绍信与户籍证明。
这哪是采小兰能掏得出来的?
又被罚了10个钱。
第二天,她就不敢去了。只是平日里逢到附近村落的乡村大集,才会去支摊卖一会儿,多挣几个钱。
日头才升起来没多久,整个天地就好像被烧着了一样,又闷又热。赶了个早集的采小兰与崔卢氏两人回到家,衣服都湿透了。
“阿娘,快到屋子里歇歇!”崔薄言见两人回来,立马到水井里打了一桶凉水。
“这鬼天气,也太热了!”采小兰口无遮拦,也就是她,坚定的无神论者,才敢咒骂苍天。
“你呀!小孩子说话没有顾忌,老天爷莫怪。”崔卢氏先骂了采小兰,后又对上苍默默祷告了几句,祈求原谅。
采小兰吐了吐舌头,躲到屋子里擦拭身体去了。六月份,几乎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了。
主屋里,光幕出现: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新穿越而来便迎头赶上洞房烛夜。婚姻已是板上钉钉,无法改变了。
意不平!连面都没见过,凭什么给他生孩子?请守住底线,三年为限。满一夜、三月、三年各有一次奖励。
老任务了,今天是三月日期到达的日子,第二次奖励到账,采小兰的手里多了一张泛黄的纸。
眉头上歪歪斜斜,写这四个字:苦竹凉饮。
不问推荐票数,但知耕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