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转动的佛珠一滞,面无表情的看向太子,唤了声:“张戈。”
张戈会意,上前几步,站在顾崇身旁,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身子被扭转过去,脸颊上结结实实挨了几巴掌。
打得他脑袋发懵,顾崇不敢置信,这个阉人竟然敢打他。
恍然间,他像是突然明白,自己是孑然一身的,就像是个找母亲哭诉的孩子,却被母亲冷漠的以巴掌回应。
不应该的……自己是母后唯一的儿子啊……
“太子失言了。”
换来的却是母后冷漠的话。
她看向太子的某种毫无波澜,就连半点的情绪也无,似乎与一旁的宫侍没有分别。
顾崇仍是捂着脸颊,僵直了身子跪着。
隐隐生长的思绪在疯狂破土而出,自己真的是太子吗?
是母后的儿子吗?
东宫的闹剧结束在顾崇失魂落魄的回东宫路上,步辇上的他失魂落魄,又像是不可置信得到的事实结果。
转过宫门拐角,远远瞥见一个偷偷摸摸的侍女,正背着人往永和宫而去。
下意识顾崇就记下了这个宫女。
是夜,众人都入睡的时辰,宫中最偏僻的苍武门大开,出来两架马车。
宫中有暴毙的太监或者宫女都从此门运出,也都见怪不怪。
“怎的今日用马车?”
守门的侍卫问。
运送的太监贴身塞给侍卫一包银子道:“侍奉许久了,主子怜惜,特吩咐好好安葬的。”
……
勤政殿,皇帝的贴身太监躬身进来。
皇帝看了一眼,便抬手让所有宫侍下去,殿中就只剩下两人。
“陛下,您让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再过三日就可得到确切消息。”
龙椅上,男人浑身威严肃穆,深沉出声:“你该知道欺君是个什么结果……”
“陛下,奴才以人头担保,不出三日便会有结果了。”
皇帝这才点点头。
大太监也惊讶,查了这么多年,一直未有一星半点的消息,为何现在九皇子突然冒了出来。
再联想到皇帝收藏在匣子中的那副美人图,至今都保存完好。
当年,他还是个小太监,在御园当差。
偶然雨季一日,怕那些那些草草淋雨掉了叶子,雨蓑未批抱着盆就跑,遇见了身为王爷的陛下。
那日陛下受了罚,跪在大雨中。
不过遮挡雨水,便被记在了心上,后来,他一路升至掌事太监,与陛下里应外合替他时刻关注着先皇的一举一动。
那是的陛下也不似现在一般,皱了皱眉,一段久远的记忆出现在脑中。
从霖王妃出现的那一刻……那件事,剩下的唯一活口就是自己。
他亲眼见着王爷蜕变的那一日。
收了收思绪,在一旁磨墨。
“陛下,您已经接连几日呆在勤政殿了,龙体重要,您还是歇歇?”
皇帝冷哼一声,带着嘲讽的意味“连你都知道关心,那个逆子从未来过。”
“陛下且宽心,太子殿下心性未定,等再过些时日,必定会成长的。”
他不敢说,也没有那个胆子去猜测圣意,只能顺着天子的话。
只要太子还在一天,那就是未来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