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蜿蜒,月门过来就是前院。
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那些石头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
昨夜幽幽的绿光、还有她灵动的模样,这第一百只“萤火虫”他也觉得甚好……
将其抓来,用个笼子关上,这样就能永远看着它。
顾卿停了脚步,目光投向廊下挂着的鸟笼。
将来离了沈府,得把那只萤火虫也关起来,太招人惦记,他不放心。
想了想,他唇角上扬,关起来有点太过于苛刻,要动起来才好看。造个舒适的大笼子……再加些草草,想来应该也不错。
这样,她的身边就只能有自己了。
正想着,一个侍卫从角门外大步踏进来,见到顾卿,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便照顾到:“那位兄弟!”
顾卿没理,依然走自己的。
那个侍卫很没眼力的提高声线,势必要叫住他。
“那位兄弟!”
顾卿瞥眼见他大步过来,有些不耐烦的皱眉。
那侍卫弯着腰、捂着肚子向前,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内急,劳烦兄弟帮个忙,替我将这封密报送去书房,少将军正等着!”
说罢,将竹筒往顾卿怀中一塞,急不可耐的走远,倒真如他所说的内急。
顾卿垂眸看着手中只要一旋就可以打开的竹筒。
竹筒上没有特殊装饰,只雕刻着南朝的图腾,竹筒底部有一小字燕
南朝兵马一分为三,将孙家的部分兵权给了沈家,沈家父子也跟着一起升迁。
这传信的方式就是沈南天以前所创,每一处布防的城池都设有独立的传信筒,这燕字就是沈家所镇守的燕门关,应当是从那里传来的军报。
顾卿眸色微沉,唇间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将信筒负在身后,朝着书房走去。
沈家父子在书房中等了一会儿,沈白心思沉重。
“我虽不赞同你用这种方式,但你也是为了你妹妹,也罢。”
“爹,你放心,我有分寸。”
话音截止在敲门声响起,沈白敛容道:“进。”
一袭墨色戎服的少年迈入房中,声音冷清:“少将军,边关急报。”
“放桌上吧。”
沈白没有看他,也没有看那信筒,依然和沈南天讨论着其余的事。
末了,他看向顾卿,若有似无的打量着眼前气质非凡的少年,任谁都不会觉得眼前的少年出身低微……
沈白开口:“你叫?”
顾卿淡然开口回应:“付九。”
“哦,付九。”沈白想起来了,这还是她那个妹妹告诉他的。
“我听闻,你是水云天里逃出来的打奴?”他问。
顾卿平静道:“是。”
“你留在府中时,应当是抓捕水云天逃奴最严的时候吧,既是水云天的人,当初为何要瞒报身份?”
沈家父子不约而同抬起眸子看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水云天被查,所有奴籍之人都要充作徭役,你难道不知逃跑是死罪?”
顾卿道:“水云天被查之前,我便不是那里的人,承蒙小姐仁善,将我留在了府中。”
沈白沉默,他所说的这些正是侍卫查到的,没有一丝出入。
一个人的身份可以隐藏,但生来的气质绝对改变不了。沈家父子对视一眼,面前的少年不卑不亢,面容人畜无害一般。
明明自己坐着,他站着,尽管这样,他还是无端生出一种压迫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