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紧闭,抿着的唇显而易见的用力,顾卿这才发现那抹血色并非咬破了嘴唇,而是从她齿缝中自然溢出的。
再僵持下去,恐怕无法保住这条命。
顾卿目光一沉,立刻捏着她的下颚:“松口!”
见她毫无动静,顾卿索性俯首欺身上去,撬开她的牙关。
沈安歌立刻扭头咳出一小口淤血来,涸辙之鲋一般,靠在顾卿怀里直喘气。
他的唇上沾染着艳红,盯着她半晌,拧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忽而他讥笑:“小姐是为了谁,至于做到这般田地?”眼底一派幽冷。
为了那个周景?
沈安歌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嘲讽些什么,看不清他的面貌,她的视线全然被那鲜血染红的薄唇吸引,所有的感官都叫嚣着靠近他。
靠近他就不会受这样的折磨。
但身体和意识正在撕扯,最后的理智还在挣扎,整个人仿佛被撕裂成两半,好看的眸子里润着水光,不知如何是好。
榻上的她整个人都透着媚色。
沈安歌从小养在深闺,衣食住行皆有人打理,皮肤更是细嫩柔滑,以至于恐怕世人都忘了她出身于将军府。
她坚韧的性子他是见过的,他知道即便是死,她也会守着这最后一丝礼教。
沈安歌眸中波光潋滟……
顾卿读懂了她眼里残存理智下那一丝决然,唇瓣的笑意一顿,脸色阴沉下来。
下一刻,沈安歌拼尽所有力气,拔下头上的簪子,刺向心脏处。
哐当一声,她的动作始终快不过顾卿,簪子被打落在地。
顾卿的脸色瞬间十分精彩,看不懂是嘲讽还是佩服,或者其他……
他紧抿着唇,一手攥着她纤细如玉的手指压过头顶,黑眸里冰似的愤怒翻涌,“小姐最是惜命,此举未免太过愚蠢。”
不似以往的游刃有余,这样反复的顾卿是陌生的。
沈安歌双目中没有焦点,像是雨夜崖边一朵摇晃的,正在经历着风吹雨打。
“付……付九……”
她难受地贴着他的脖颈,无力的磨蹭着,带着哭腔,似是委屈又似撒娇。
这样的沈安歌……
顾卿轻啧了一声,神情莫辨。
她的主动靠近,若是换做了旁人,哪怕是还未近身就已经毙命。
显然已经打破太多……
然而,他抚摸着沈安歌的发丝,指尖插入发丝,顺着抚下后面的乳白飘带。
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散落,贴合着她曼妙的身躯。
沈安歌攀附在他肩上,气息急促,愣愣的看着他将发带蒙在了自己眼睛上。
顾卿将发带在后脑打了个结,转过被蒙着的脸庞,向怀中沈安歌的方向道:“我知小姐脸薄,若是顾忌,我便蒙眼不看不言不说,做一个无生命的器具。”
“小姐放心,我在水云天听闻女子无需破身,亦有消遣娱乐的一种手段,得罪了,小姐。”
发带遮目的少年俊美无比,却也遮不住他骨子里恣意的疯狂和艳丽。
他寻着呼吸声找到她的耳旁,低声道:“小姐随意使用。”
沈安歌仿佛听见了理智断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