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九。”
她望着眼前面目模糊的清冷少年,明明想解释,身子却随着臂膀攀附上去,紧紧抓着他胸膛前的衣衫,皱了一片。
沈安歌声音暗哑,面色潮红道:“付九,我……我不曾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府中吃食自然不会出错,有了前车之鉴,今日她出门在外自是小心了再小心,就连茶水都不曾吃过一口。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
“嗯,我知。”
顾卿搂着她的腰肢,任由她攀附着,将手指从她的腕上撤离,脉象如此急躁,“应是上次残留的药香。”
沈安歌眼角泛红,怔然地咬着唇。
上次她明明已经挺过去了,为何还未发作?
顾卿感受到她的愣神,他的小姐也不知能否承受得住这三次药力。
想到那个害她中了这个混账香的人,死了也不该这么轻易放过他,鞭尸、暴晒,喂狗……
看这情形,应是第二次药力发作,产生了幻听,这不是意志力就可以抵挡的。
“解……解药。”
沈安歌细碎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抬首用涣散的眼神望着他,仿佛他就是这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解药,小姐。”
沈安歌斜斜倚着顾卿,大手环过来让她更贴向自己。
“唯一的解药……便是……”
“付九!”沈安歌竭尽力气唤他,似乎这样就能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默了会儿,看着她脸颊绯红到不正常的颜色,神情也渐渐沉了下去。
拖不得……
“此处安全,绝对不会有人打扰。”
见沈安歌颤抖着紧紧抓着自己不肯动,顾卿抬手拂开她脸上的面纱,揣入怀中,“这第二次,小姐生捱会比死了更难受,方才的听觉想必小姐也清楚。”
“不……我不要”沈安歌将字从齿缝挤出。
“小姐还是厌我?”
顾卿了然,敛着目光淡淡道:“便是厌我,也没其他法子,若是随便抓个男人来,少不得要处理干净……”
随便抓个男人?想起她有个青梅竹马且不会被人诟病的周景,两人前些日子又曾谈论婚嫁,顾卿的话一顿。
杀了他……
沈安歌尚不清醒,他就自动将此人跳过,除了这个想法,继而说道:“小姐又不喜我杀人,此法子行不通。”
怀中的人轻轻摇着头,“不。”
沈安歌还是这句话,衣襟上攥住的指尖发白,她轻颤开口:“我……我若在此,那……”
想起那日被众人围观的郑禾茉,她接着开口“和她有何分别?”
榻前的供桌上,檀香袅袅,墙上若大的佛字仿若禁咒一般。
原来是这样。
呵,有时候真的佩服沈安歌的脸薄与执拗。
“身处禅房寺院又如何?”
顾卿不屑的嗤笑一声,“小姐这般,受尽折磨,虫蚁噬骨,这座上之佛可曾有过怜悯之心,不依旧无悲无喜?”
号称普度众生的慈悲无法救你,陪在你身边的只有他这个恶人。
沈安歌显然已经撑到极致,无力反驳他的话,在他怀中蜷曲着身子,汗水浸透了衣衫。
忍这么久,定是很辛苦吧。
真的是可怜呢。
思忖片刻,他眸光一聚,右手将她按向自己颈项之间。
顾卿向禅案上的烛台投去视线,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