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想起那根发带是她的。
“付九用的可是我的发带。”
他倒也不避讳,淡然点头。
这根发带怎么会到他那里?哦~一番思索她才记起,这是那日她用来捆住两人手腕的发带。
他这坦然的态度就好像是在说:我不能用吗?拿到就用了,不行吗。
算了,用就用吧,沈安歌这才将视线转回到笔架上搁着的白玉狼毫笔上。
沈安歌并为多想,顺口道:“是景哥哥幼时头一次打猎得来的狼,做了笔送我的。”
想了想,她补充说:“你若是喜欢,回头我也送你一只。”
顾卿没有回答她,好还是不好,只是笑意更甚些,多到带着瘆人的凉意。
他扫视了一圈,道:“小姐,这墨、砚台和笔正好合适。”
“嗯,一套做的。”
他俯下身,扎着护腕的手擦着沈安歌的臂膀而过,拿着镇纸替她抚平宣纸。
弯腰时,一缕披着的发丝自肩头垂落,正好扫过沈安歌细白的颈项。
刚沐浴完,发丝还半湿着。有些冰凉,倒也舒服。
顾卿的头发意外的好看。
和他本人的狠戾冷硬不同,发丝意外的光泽柔顺,是女儿家都羡慕的发质。
少有的漂亮。
“小姐一套的东西,怎好横刀夺爱拿走一样?”
沈安歌就差侧首看他,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太舒服……
没来得及思考,就起了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卿收回手时,衣袖正好擦过笔架。
那只周景亲手雕刻的白玉狼毫笔,滚了几圈,从案几上掉落,摔成了两截。
顾卿眼尾一挑,扫了一眼地上,轻声道:“我的错,回头赔小姐一支新的。”
若不是他那淡漠得意的态度,她当真以为这个是道歉。
嘴上说着“我的错”,可嘴角却分明上扬。
沈安歌没有可惜那只白玉笔,而是怔怔看着他,不知他今日又是那根筋不对,至于用这笔来泄愤?
视线落在他脸上,随后她注意到了顾卿散着的头发,肩上那一片墨色衣衫的颜色更深了些。
沐浴完,没有擦干吗?
顾卿从来不喜熏香之物,但不知为何,今日她怎么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味道有点说不上来……
沈安歌愣愣的看着他,方才抄写的药方和脑中配制的想法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鬼使神差地,她做了一件两世加起来都不敢做的事。
都说狮子的毛摸不得,她抬手抚上顾卿肩上垂落的头发,用白嫩带粉的指尖缠绕着,一圈又一圈。
方抬眼笑着,真心实意说了句:“付九的头发很是好看呢,就连女子中都少有的好看头发。”
替她抚平宣纸的那只手掌,显而易见的滞住。
少女抬眸望着他,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她不自知,少年心中却无限波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