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少女已经因为药力而视线模糊、听力也模糊。正极力咬住自己的手臂,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他目光忽的一沉,后悔方才过于干净利落的手段,让乔延州死得太过轻松。
应该一颗一颗拔了他的牙齿,割了他的舌头,再一寸一寸划开他的皮肤,挑断筋膜。
少女的身上散发不正常的甜腻味道,顾卿欲走上榻前,突然迎面而来的寒光,朝向自己狠狠刺来。
顾卿下意识格挡,攥住断了一半的尖头木块。
没料到她这么凶狠的杀意。
若不是自己长年养成的警惕性,亦或者来人是乔延州,必定会因为这一块木头而葬送性命。
这是她最后的奋力一击,已然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沈安歌喘息着,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只见他还在动,欲咬舌自尽。
口中蔓延血的味道,舌尖蠕动,这血不是自己的。
“小姐这是要自尽?”
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小疯子,那个不可一世的疯子。
有那一瞬间的茫然,而后突然警醒过来。
不!
不可能的!
顾卿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她于榻上摇摇头,似乎是不信这一事实。
努力擦拭着水光潋滟的眸子,试图让她看得清楚些,可怎么样都无法看清。
沈安歌往榻上角落缩去,欲拿起方才的木刺自戕。
一个天旋地转倒在了榻上,奋力挣扎中她听见阴影中的人凑到耳边说了一句“我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
她怔住了,身子不断在发抖,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刺得顾卿皱眉。
顾卿嗤笑:“委屈了?来的不是什么李止,也不是小姐想要的周景,更不是什么世子,而是小姐眼中嗜杀成性的恶人,不懂怜爱的穷凶极恶之徒。”
手中的挣扎的力道骤然消失,身下的人呜咽出声:“付九……”
嗓音委屈至极,但并没有失望,更像是埋怨和诉求,埋怨他怎么才来……
呼吸急促的少女身体软的似没骨头一般,继而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没料到她的动作,被她拉下身子。
沈安歌在他怀中颤抖,将他方才满腹的自嘲堵了个干净。
他回过神来将人从榻上抱到怀里,怀中的人断断续续说些什么,他低头一听,瞬间眸子一窒。
“付……付九,我……我被喂了幽乐香……”
这药他知道,水云天的百乐阁里历来常用的手段,服此药者,每次发作都会燥热难耐,短时间内会经历三次,虽不致命却饱受折磨,需及时交媾来缓解药性。
且此毒是一次发作比一次厉害,最终被下药的人会产生幻觉,永远陷于幻觉中不再醒来。
怀中的少女已然是药性高峰,衣衫凌乱,双手环抱住自己,是不是哼哼。
“付九……你可知解药?”
少女的环抱住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改了动作,攀附在顾卿脖子上,肌肤相贴舒服许多。
似乎不满足狭小的地方,她干脆整条手臂都环上他的脖颈,冰冰凉凉的皮肤让她很是惬意。
忽然,像是被理智拉回,她又收回自己的手,拢紧衣领。
随后推开少年劲瘦的手臂,挪动出去,还没出去半步,被少年攥住手腕。
“去哪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