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未到,少年提身点地,悄然进入沈府。
如同夜行的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少年躺在榻上,黑夜中眸子精准锁定床边的鞋靴,转而闭上眼。
翌日。
沈家父子下朝回来,脸色凝重。
沈安歌步于身后,轻轻拉住沈白道:“哥哥,爹爹这是?”
沈白停下脚步,拉住她到一旁。
“今日上朝,陛下得到消息,所分发下去的赈灾粮皆被匪患所劫,陛下发了好大的火。”
“那之后呢?”
沈白摇摇头,没有得出结果,这朝中人人自危。
谁不知道禹州匪患严重,这一去凶多吉少,所以都不敢出声应下,倒是那杜泽不识禹州情况主动请缨。
沈安歌心想,按照兄长所言,这最后也没有答应杜泽的请求,会不会是在等孙庭痊愈。
这孙庭早不病晚不病,就是不想淌这趟浑水。
归家没多久,沈家父子就换了身武服拿着佩剑去了城北流民营。
沈安歌立马带着云栀回了自己院子,换身男装就要跟着出门去流民营。
见自家小姐匆匆忙忙,云栀也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就跟着要一起出府。
这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在月洞门前遇见了顾卿,若不是云栀及时提醒,她转个身就差点撞上去。
沈安歌稍稍后退一步。
“付九,你在这儿做甚?”
少年不回答她的话语,转而问她:“小姐可是要出门?”
“嗯。”
就一瞬间,沈安歌突然一把抓住顾卿手腕,惊得云栀在身后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这还在府里,别大白天就拉拉扯扯。
“你来得正好,和我出府一趟。”
她要亲自看看流民营的情况,确认沈家父子的安危。
“小姐这是?”
“我要去城外流民营,你随我一同前去吧。”
……
沈府标志的两辆马车,浩浩荡荡去了城外。
沈安歌不想给父兄惹麻烦,便找了个借口向沈母说明,说是自己见城外流民增多,于心不忍所以想城外施粥。
沈母长年礼佛,一听说自家乖女有这份心意也就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女儿家,出现城外,总有不妥,所以沈母要求她多带几个侍卫。
但沈安歌怎么会听呢?
所以当城外搭建起摊子准备施粥时,一共也就三个侍卫,还有她和云栀五个人。
沈安歌没让顾卿来帮忙,就让他安安静静站在身后。
沈家父子见沈安歌来城外施粥,虽眉眼紧拧,但也没有阻拦,派了几人维护秩序。
少年漆黑的眼里思绪不明,他上前迈了一步,站定于沈安歌身后,突然侵袭过来的气息让她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移到一旁。
“何事?”
少年神色如常道:“小姐,眼见着快下雨了,早点回府吧。”
“无妨,再等一会儿。”
施粥是假,摸清处境才是真。
少年目光跟随着流民人群中走动的倩丽身影,仿佛这周遭嘈杂的环境中唯她一人。
早该想到她不会听话的,顾卿有点烦躁,不听话的人就该打断腿锁起来。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沈家父子一看,那马上的明黄身影,匆忙叮嘱了沈安歌几句就小跑过去迎接。
“殿下。”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