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青色斗篷在她不认识的少年身上。
……
沈安歌在林中疾驰,耳畔的风呼啸而过,如利剑般刺过皮肤。密林的树枝不断抽打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疼。
她匍匐在马背上,就算疼也不敢松开缰绳。
大声喝道:“赤雪,停下!”
可惜,马儿更本不会听她的。
她强撑着神志,因为用力手被勒得生疼,一个颠簸让她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沈安歌一阵恶心,此时浑身都在疼痛。
此时,她只能安慰自己。
没事的。
等赤雪跑累了,自然就会停下。
但她没注意,骏马的眼已经被白色覆盖,已经没有神志,更本不会停下来。
林子到了尽头,视野变得开阔,没想到不远处竟是断崖。
眼看就要冲出断崖,赤雪的腿忽然被飞过来的石子击打,前身折了下去,在离断崖不到三尺的地方堪堪停住。
突如而来的动作把沈安歌抛了起来,缰绳脱手,她和那些踏碎的石子一样,不可控制的像山崖下坠落。
抛起的身体还未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紧紧攥住了向下坠落的她。
沈安歌是被刺骨的寒风刮醒的。
刚才在马背上颠簸的疼痛在此刻显现,她下意识动了动身子,立刻听见身侧的石子滚落深涧的声音。
这时,沈安歌彻底清醒了,一下子收住呼吸,僵在原地不敢动。
她仔细看了下,这是断崖中凹进去的一个山凹,宽不过五尺,长不过半丈,头顶有一颗横向生长的松树向外延生,刚好遮住这个洞口,挡住了上方的视线,也不知道离崖顶有多远。
而下方则是雾蒙蒙的,看不见底的深渊,稍有不慎坠落下去,必定尸骨无存。
扭头一看,顾卿就昏睡在她身边,双眼紧闭,而这个洞刚好够容纳蜷缩着的两人。
沈安歌想起来了,她坠崖时是顾卿追了上来,从马背上飞扑过来攥住了她的手臂。
另一只手攀着悬崖上凸起的岩石,悬崖绝壁上,岩石或薄或厚,顾卿拉着她不断攀援擦过,留下一路血痕。
最终,他见到中间那棵老松树,带着沈安歌借力缓和下落的速度,从而在体力快要耗尽时,将沈安歌和自己抛至这个能容身的山凹处。
他体力虚脱,尚在昏迷中,这高大的身躯在山凹中有些憋屈。
不过憋屈就憋屈吧,至少能活命。
凌乱的斗篷被山风吹的簌簌作响,沈安歌怕他掉下去,跪坐着费力将他又移进来些。
凑近一看,她这才发现顾卿眉骨有细小的伤痕,而双臂上更是无数血痕交错,看着很是吓人,想必是寻找攀援的岩石弄伤的。
唉……
不管前世今生,即使有了她的干预顾卿也总在受伤,她不禁想到前世,在宫外无人照顾时他是如何过活的。
山崖的风比林中的还要大些,这个山凹又不避风,沈安歌缩了缩身子,天边的云层被吹的翻涌起来,头顶的老松也哗哗作响。
她想阿姐还有之吟此刻定时在寻找她,也不知那个乔延州抓住了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