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留他养伤
少年已经陷入昏迷,沈安歌命人收拾出来柴房干净的一角,将他安置在了那里,让人去叫了郎中,云栀站在她身旁欲言又止。
这半夜让一个男人进去府里,还安置在云院,这对姑娘清誉有损。
“姑娘,安置在这里恐有不妥,您还未出阁呢。”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下人替他褪了衣衫,露出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深深浅浅,有的甚至与衣服粘连,脱下来一瞬间带下点点身上的肉。
沈安歌皱眉,转过了头,压制住这不适感。
云栀再次出声提醒她:“小姐,堂而皇之带一个男人回府,被老爷知道了会被罚的。”
“爹爹刚升任将军没多久,若是有人死在门口,终归是不吉利的。”
侍卫将郎中带了进来,沈安歌吩咐侍卫几句“爹爹国事繁忙,兄长在准备殿试,娘亲身体不好,近日担忧过度,这等小事由我做主,不必惊扰他们。”
侍卫拱手称“是”。
她便出门等待,坐在院子里,云栀看着自家小姐,面无表情却眉头紧蹙。
没过多久郎中出来回禀:“那个少年受了内伤,腿伤太重,陷入昏迷,若是伤口再深些,那条腿就保不住了,老夫开了几副药,人要是能醒,那就还有救,要是不能……请小姐为他准备后事了吧。”
沈安歌没想到会是这么重的伤,当时见他一声不吭,以为没这么重的,小小年纪是经历了什么才养成这样。
她点点头,让人送走郎中,将药方给了云栀去抓药,再一次踏入柴房。
她打量着方才匆忙收拾出来的房间,角落杂乱堆着木柴和一些用具,余下干净的一脚只有一张铺了旧褥子的床榻,和一张旧桌子和椅子,简陋但避风养伤绰绰有余。
经历过刚才的清洗,她才是真真的能看清他的样貌,剑眉星目,带着阴柔的美,就算在整个长渊,这样的容貌也是上乘的。
怪不得堂堂摄政王能借着美貌流传整个长渊。
他还未醒,现下最主要的就是如何藏他,按爹爹的秉性是绝不可能会留这样一个底细不明的人在林家的。
沈安歌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小野猫,蹲下身来轻抚着被它被打湿得乱糟糟的皮毛,见它不停颤抖,让必须拿来了一床被褥,给它做了个窝。
大概是手心带来的暖意,猫咪顺从的在她手心下蹭了蹭,沈安歌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随后又压下来,瞥了眼床榻上的顾卿又转而看想猫咪。
“莫要冻死他了。”
侍从自然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忙安排下去。
幸而沈府离郎中不远,云栀跟着郎中去抓药也不了多长时间。
“把这药熬好给他端来,不能张口就灌下去。”
安排好一切,沈安歌这才在侍卫的开道下回了自己的房里,数名侍从提着灯笼在黑暗里开辟出一条银河。
待她一走,房中没了人,床榻上的身影悠悠动了动,渐渐张开眼睛,黑不见底地眸子看见墙角的野猫,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意。
都被她捡回家了啊!
方才的所有,都被他看在眼里,他至今不明白,她为何会救自己数次,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的矛盾从何而来,每次她望过来的复杂眼神里,都像是透过他再看另一个人。
她不喜欢自己,顾卿是有所感觉的。
想要长久留在她身边,恐怕比想象中的难。
正在思索下一步计划该如何,便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