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柠迟疑了片刻后，就跟上了傅绍权的步伐。

*

姜沫兮接到傅望柠的电话，有些意外。

“沫兮，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请教一下，你之前所说那几味药的用量和用法。”

傅望柠在电话那边，语气极其诚恳，像是很努力在姜沫兮请教那样。

姜沫兮很快就把一些药量和数据，告诉了傅望柠，还和傅望柠说：

“我不是要打你脸的，只是担心你把用错剂量的结论推广给学生，后面会有更多的学生照搬你那套理论，会导致更多的病患得不到正确的治疗。”

把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姜沫兮便打算挂断电话。

但傅望柠说：“你今天能不能和我见个面？我想把我之前给姜泰然他们开的那几张药方，给你看看。我实在想不出这药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会让他们病情发展迅速。”

姜沫兮其实真不想和傅望柠见面的。

可傅望柠那副虚心请教的样子，再加上她所做的一切，也算是对病患们负责。

所以最终，姜沫兮单还是答应了傅望柠。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略带哥特式风情的咖啡厅里。

傅望柠今日穿着一身黑色连身裙，没有化妆，脸上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乍一看，姜沫兮都有些认不出来。

“沫兮，我给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你要不要甜品什么的？这边的黑森林蛋糕味道不错，要不要来一块？”

傅望柠仿佛没有发现姜沫兮对她的装扮很是诧异那样，还拿着点餐用的平板，热情地招呼着姜沫兮。

“不用，给我一杯白开水就行。”

姜沫兮摆明在拒绝傅望柠对她的示好，这让傅望柠意识到，姜沫兮在防着她。

她并不想让事情变得过分棘手，所以当着姜沫兮的面，她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只见傅望柠的眼骨上，有明显的青紫，眼尾处还有一块破皮的地方。

但姜沫兮看到她脸上有伤的样子，并不是很意外，像是早已料到了那样。

不过傅望柠还是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讪笑着往下说道：“这是在看守所里，被狱友打的。但我没有告他们，我知道这次真是我错得离谱。”

她还叹息着：“要是我当时早点听你的劝，而不是意气用事，搞什么直播比试，事情也就不会变成这样。”

傅望柠一直等着姜沫兮被自己打动，继而安慰她。

据说对人产生同情心的时候，人的戒备心也会降低。

但傅望柠左等右等，一直没等到姜沫兮开口安慰她。

等她抬头才发现，姜沫兮正拿着手机查看信息，完全没有在意她到底说了什么。

那一幕，就让傅望柠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直接撕了姜沫兮那张好看的脸。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傅望柠还是咬牙把这口恶气咽了下去，然后才继续说：“沫兮，我是真的想要悔改，所以你就帮我指出这几张药方上的不足吧。”

姜沫兮听到傅望柠的话后，也就收起了手机：“你把药方拿出来，我给你看看。”

傅望柠放在桌子下的手，近乎紧握成拳，十指深陷掌心里。

对，她仍旧不服姜沫兮，觉得她这般的中医教授级别，要让姜沫兮这种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指点，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但演戏要演全。

等姜沫兮死了，看她还怎么在她傅望柠面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