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背对他的男人应声扭头:“你来了。”
张队眼睛猛然瞪大:“怎么是你?”
换谁在这儿看到自己的直属上司,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张队自然也不例外。心念急转之间他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一切,为什么对方会盯上霍予淮,而且他也明白了今天的这一幕完全就是个陷阱。
一个只针对他而设计的陷阱。
如今他走到了这儿,他只有两个选择。是就此同流合污,还是宁死不弯,只看他的选择。选择前者他尚且能够偷生,可是选择后者,他也就没有然后了。
对方好整以暇的看着张队:“张队,你是明白人,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如何选择你应该很明白,”
张队深吸口气,知道今天是一场硬仗,但是都已经到现在这个局面了,他自然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算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刘哥,我没想到您会和他们……”他这句话说的很艰难,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对方都是奋斗在第一线,素来以奋勇冲锋的形象示人的。
刘哥叹气:“我也没想到你居然知道的这么多,黑鹰也着实太沉不住气。”
“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弃自己的誓言?”
“我们都曾经宣誓过的,要和这些毒、贩们一直斗争下去!”
“你这么做,对的你那些为此牺牲的英雄们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张队紧盯着对方,势必要求一个答案。
对方点了根烟沉默了下:“我当初也不想的,可我没办法。”
说话之间烟雾喷出模糊了他的面容:“你既然想要求个答案,那我就告诉你,是为了钱,但不是因为钱,”
“我老婆五年前过世了,她有肾衰竭急需换肾。可咱们工作性质就这样,哪里支付得起这么高昂的医疗费?”
“就是因为没钱,她就那么抛下我们走了……你若是我,你不怨吗?我也曾经奋勇冲锋在前,可是我却对她的病情没有丝毫办法,就是因为没钱,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会怎么选?”在听了西尔维娅的复述后,霍予淮挑眉:“我有钱治病。”
“当然这只是我的玩笑话,”他思忖了几秒后正色道:“他妻子的遭遇我固然感到同情,可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想要赚大钱无疑不可能。”
“对家庭的亏欠这是必然的,因为他们的配偶以及子女无形中需要承担更多。”
“他完全可以向组织反应,可以向社会求助,英雄不应该流血流汗,最后还要流泪。”霍予淮敲打着车窗:“也许因为我不是他,所以我能够这么轻飘飘的说出口。”
“可是不管怎样,你不能也不应该和他们扯上关系。”张队几乎说了和霍予淮差不多的话:“我们奋斗在危险的第一线,如果我们自己内部都出现问题,那别人怎么办?”
“如果不能从源头上控制,让这些东西源源不断的流入市场,将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只要一沾上毒,他的人生基本都毁了!”
张队虎目泛红,他特别尊敬对方,可他没想到有一天,他曾经尊敬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刘哥掐灭烟面无表情:“我有困难的时候也不曾有人帮助过我,我为什么要为别人考虑?”
张队摇头:“你真的变了,不再是我印象中的人了。”
刘哥:“人都是会变的,既然以前没钱,那我现在就要很多钱。有钱不好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为这些身外之物操心。”
“那些钱你的出去吗?你有合理的途径吗?”张队看向旁边的大包冷声道:“在我看来,这里的每一分钱都浸润了缉、毒、警的鲜血,这样的钱我拿着亏心!”
“张队,咱们这是在好好和你商量,你若是不识趣……”山魈阴沉着脸,很快就从厂房外走进来十来个练家子,个个手里都拿着热武器。
张队看了眼刘哥,没想到对方连这些都有,他忽然就没有继续刨根究底的意思:“我明白你们今天唱的是哪出戏,我明说了,我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的。”
“我想做个好人,想有朝一日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之下,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一个有污点的父亲。”
也许是这话刺痛了刘哥的心,他深吸口气:“既然这样,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送他上路吧!”
“你别怪我,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是最先动手的,可就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刘哥的脸色忽然凝住了,他明明扣动了扳机,可是不管他怎么按,子弹就是发射不出去,再看山魈和那些打手们,个个都面露惊惧之色。
刘哥反应也快,当即就拔出匕首:“上!”
如今遇到这邪门的事情,他自然要速战速决,怎么也不能把张队放走了,因为他知道的确实太多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明明有木仓却还用匕首,但是这对他来说肯定是好事。热武器对上冷兵器,结局自不必说。
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打手们,张队的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在他和同事联系的时候,那边霍予淮和西尔维娅却是另外一副光景。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他就看着对方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白,直到这会儿靠在椅背上冷汗涔涔。
他什么时候看到西尔维娅这个模样?这会儿看着就像个病西施,让人担心她下一秒是不是就要随风而逝一样。
西尔维娅苦笑,她终究是有些托大了,如果是以前她哪里会那么羸弱?如今两分的实力发挥出来都非常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