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打开罐子的那一瞬间,心就沉了下去。
这种恶臭味,她很熟悉,这段日子不断地做研究试验,这是养蛊毒的味道。
她用小绳子染了些血放罐子里,然后拿起绳子,绳子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像米粒般长,却比米粒小得多,肉眼勉强可见。
君泽天见状,陡然大怒,下令把蓝御医扣押天牢。
苏冰有些不能置信,但是蛊毒确实是从他家中搜出来的,而且,又只有他一人接触过皇太后的伤口。
“谦,让我跟他先谈谈,你容后再审讯吧。”苏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蓝御医昔日和可儿接触不多,怎么会有她的蛊毒秘方?
君泽天道:“你觉得不是他?”
苏冰脑子有些乱,“我不知道,如今我也不敢肯定,事实上,蛊毒是从他屋中搜查出来的,而且又只有他一人接触过皇太后的伤口,正如我所言,蛊毒是从伤口进入人体的,我回京前后,皇太后的病情又一直被人控制着,他是御医,他可以掌控皇太后的病情发作期限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君泽天不懂得医术,听了苏冰的话,更认定了蓝御医就是凶手,他沉吟了一下,道:“你可以去见他,但是,必须有人保护,若他真的是下毒的凶手,你会有危险的。”
苏冰点头,“我知道,我会带千山一同去的。”
君泽天望着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你小心点。”
“我会的。”苏冰没忽略他眼底的关怀,轻声回道。
君泽天深深地呼吸一口,“你这两天没入宫,孩子们都想你了。”
其实,是他想她了。
苏冰笑道:“他们不会想我,在这宫中有吃有喝,有人陪着玩耍,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娘亲?”
“不见得吧?”君泽天挑眉,难掩眼底的笑意,其实是真的,这两天双胞胎压根就没问起过她。
苏冰道:“他们都是我生的,什么性子我很清楚,贪吃,爱玩,就是不喜欢学习。”
“那也勉强不得,他们还小,该玩的时候要玩。”君泽天一副慈父的模样,想起他的两个心肝宝贝,实在舍不得逼他们去做一些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没要求他们怎么样,健康快乐就好。”苏冰很高兴他们的育儿理念达成一致。
她就怕他要求太严格了,那样她离开京城之后,双胞胎都不会快乐的。
苏冰与他单独相处,总是有些不自然,太阳从门口洒进来,天气已经炎热了。
君泽天舍不得她走,便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你还记得我们去采灵草的时候,你在山中跟我说鬼故事,后来你还准备说另外一个,最后没说成,你现在能说吗?”
苏冰失笑,“你还想着这件事情?哎,好吧,我便与你说说那一个故事。”
“你之前说的是真的故事,是吗?”
“是真的!”苏冰点头,“也是我自己经历的故事,我现在要说的这个故事,也是在我身边发生的。”
“我喜欢听真实的。”君泽天压一下手示意她先别说,然后吩咐路总管,“你去冰一壶酒过来,朕听温大夫说故事。”
路总管笑道:“是,奴才这就去,温大夫先别说,奴才也想听故事。”
苏冰笑着说:“好,巴不得你们想听呢,快去吧,等你。”
“好嘞!”路总管说着便急忙下去了。
片刻之后,路总管便端着酒上来,“奴才吩咐了人准备了几道小菜,话说温大夫回京之后还未曾与皇上用过餐呢,皇上政务繁忙,不记得给温大夫接风洗尘,如今先将就着,等都空闲下来,再办一次。”
路总管说起这个,君泽天才有些懊恼地说:“说起来还真是呢。”
他一直都想,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能和她静静地吃一顿饭,对他而言也是莫大的幸福。
酒是冰的,大热天,喝一杯冰镇的酒,也让人醒脑提神。
“你现在很喜欢喝酒?”苏冰见路总管给他倒了一大杯,而给自己则是用一只小瓷杯,不由得问道。
君泽天道:“算不得很喜欢,但是偶尔喝点。”
尤其,在思念她很深很深的时候,喝点酒可以麻木自己。
“偶尔喝点没关系,但是喝太多对身体不好,你的双腿以前受过伤,不宜喝太多。”苏冰轻声说。
“嗯!”君泽天抬头望着她,眸光眷恋,“你还记得我受过伤。”
苏冰微微怔然,“我是你的大夫,我怎么不记得你受过伤?”
君泽天不自然地笑了,“不是,只是一直认为,你是真的忘了大家,这五年都这么认为,思想转不过来。”
苏冰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我师父都跟大家说过什么,但是,我没有忘记大家。”
“没忘记就好,没忘记就好!”君泽天眸光灼热地看着她,他们的记忆还存在她的脑海中,记得他们昔日的恩爱情深,这就够了。
路总管本是站在旁边要听故事的,但是听两人说话也没说故事,反而一味地感触,他也不知道是该退出去还是继续站着。
还是苏冰觉得气氛有些怪,便道:“对了,我们说回故事吧,是不是想听?”
君泽天其实并非真心想听故事,只是想留她在宫中多陪自己一会儿。
不过,如果不说故事,他们便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很多话,都是不适宜说的。
苏冰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然后道:“这个故事,其实是发生在我同事身上。她本来
是心脏科的,但是急诊室常年缺人,偶尔会抽调人手下去帮忙。”
路总管听了个开头,便不解了,“温大夫,什么是急诊室?心脏科是说只医治心脏吗?”
苏冰笑道:“是的,那些名词你们可以忽略,我也尽量会迁就你们的。”
君泽天不悦地瞧路总管一眼,“听故事不要插嘴!”
路总管笑道:“是,奴才有罪!”
苏冰便说下去了,“我同事叫夏子安,我们都叫她夏夏,她和我一样,是心脏科的医生,那年记得是冬天吧,她自动申请在休班的时候到急诊室帮忙,缓解急诊室的人手压力,刚好,那时候我也在急诊室帮忙,晚班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那一天已经是差不多子时了,我们接到电话……接到有人来报,说有一个中年女人心脏病发,晕倒了在大街上,夏夏便跟着救护马车去接病患……”
这回轮到君泽天问了,“你也跟着一起去吗?”
苏冰摇头:“我当时在处理一个车祸伤者,没有跟着去。”
“哦!”君泽天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