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苏冰瞧了吕宁一眼,抬头对千山道:“去拿药箱!”
千山不依,“主人,他这般对你,你还救她师娘做什么?”
苏冰板起脸,“去吧!”
千山瞪着吕宁,哼了一声,扭身进去,一会便背着药箱出来了。
吕宁连忙叩谢,“谢谢皇贵妃,谢谢皇贵妃!”
苏冰淡淡地问道:“你的师娘,是司空夫人?”
吕宁道:“正是,正是!”
千山哼道:“原来是那老东西的夫人,主人,咱们就不该去!”
苏冰没回答千山,对吕宁道:“带路吧!”
吕宁急忙起身,千恩万谢地领着苏冰和千山走了。
马车已经在巷口,三人上了马车,吕宁瞧着苏冰问道:“皇贵妃要吕宁做什么来报答您呢?”
苏冰淡淡地瞧了他一眼,“你报答我做什么?我又没救你的命!”
吕宁一愣,傻傻地看着苏冰。
苏冰瞧着他,正色地道:“第一,我未必救得了你师娘;第二,就算我救了她,也是出于医者的职责,你只需要给我出诊费用就可以,其余的,没有必要!”
吕宁脸色有些羞愧,低着头道:“皇贵妃真是仁心仁术,吕宁往日错看了您!”
千山冷冷地道:“真虚伪,没事的时候就骂人家祸水,有事求人家就仁心仁术,吕大人,看来你做人的准则是因地而异的!”
吕宁因之前弄坏了千山的簪子,一直都心存愧疚,所以并没有反驳一句。加上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苏冰一定不会去救师娘,所以,他也准备好自残一只手,算是跟苏冰请罪,只是没想到他说了不够十句,苏冰便答应出诊了,这更叫他愧疚不已。
马车内一时间便寂静无声了,苏冰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驰道,占到摆卖的小摊档满大街都是,特色的玩意也很多,她有些恍惚,来古代这么久,似乎还真的没怎么出去逛过街。
之前是因为厌恶古代,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家乡。可如今真的想在这里定居下来,却不可得了。
苏冰眸光转回吕宁的脸上,问道:“你师娘情况如何?意外是如何发生的?”
吕宁难过地道:“今日是恩师的六十五岁生辰,家人见他这段时间郁郁不欢,便想着法子令他开心,知道他爱看戏,便请了戏班子打算今晚唱戏的,谁料刚搭建好的戏棚子竟然轰塌了,当时师娘领着孙子在戏棚底下走过,双双被压在戏棚底下,小公子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几乎断气了,请了大夫,大夫说没救了,恩师急忙入宫求皇上派出御医,蓝御医来过,也说没救了。师娘的情况也很严重,一根竹子从她的腹部穿过,血是止住了,但是御医说那竹子必须马上取出来,否则,性命难保。但是因为师娘到底年事已高,轻易取出竹子只怕她受不了,蓝御医也没法子,跟恩师推荐了您……”
吕宁说到这里,止住了话题,脸色有些难堪。
苏冰淡淡地道:“他拒绝了,是吗?”
吕宁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狼狈,道:“倒不是拒绝,只是他老人家极爱面子,一则怕您拒绝不来,二则之前如此辱骂您,也拉不下脸来求您!”
千山哼了一声,“所以你就出面做这个好人了?”她看着苏冰,道:“主人,那老头压根不稀罕咱们去,何必自讨没趣?咱还是回去吧。”
吕宁急了,连忙道:“不要,千万不要,恩师一生受人尊重,自尊心极强,他只是拉不下脸,他与师娘夫妻情深,师娘若是有什么事,只怕他老人家也……”吕宁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
千山冷道:“那不是更好吗?他陪着他的夫人去死,免得丢人现眼。他要面子我们家主人就不要面子了?他算老几啊?凭什么要我家主人求着去治他夫人?真是好笑!”
苏冰蹙眉瞧着千山,道:“得了,此时此刻,我的身份是大夫,不是什么皇贵妃,什么祸水,一切,都等看了病人再说!”
吕宁触动,抬眸瞧着苏冰,肃然起敬,“皇贵妃胸襟广阔,吕宁深感佩服,也自愧不如!”
苏冰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并没说话。她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的难受。但是她知道自己要离开君泽天,不能单单怪司空张大人,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的。她以前一直不相信命运,死了一次之后,她发现,原来人怎么努力,始终逃不过宿命的。
只是,即便有种种合理的理由分析她与君泽天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却没有减弱她离开君泽天的悲痛。
来到司空府,只见门庭车流入水。
苏冰掀开帘子,再一次感受到司空大人在朝中的威望。
长长两排马车,约有二十几辆,马车中的人已经进了府,守候在马车旁边的下人规矩地站立着,太阳明晃晃地在脑袋上照着,纵然浑身大汗,却也不找个树荫乘凉。而相信有好些人已经来看过后走了。
千山也愕然,“这么多人!”
吕宁解释道:“是啊,朝中百官得知师娘出事,都前来探望安慰,有认识名医的也都带过来诊治。”
千山冷笑,“那老头的人脉倒是不错!”
难怪君泽天会如此头疼,司空,正一品官员,曾经任职多个部门,一生公正严明,不贪污,不徇私,深得百官爱戴,因为曾在多个部门,所以带出了不少门生,像吕宁这样直接喊他恩师的,相信为数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