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本应该在秋家呆着,如今竟然出现在衙门,难道不是畏罪出逃而被人逮住?”通报的那名捕快道。
“我不管什么畏罪不畏罪,我要见县太爷。”秦挽依紧紧地抓着秋文宣的手,不让任何人靠近。
“县太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通报的捕快站在大门中央,不让任何人通过,“识相一点就让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县太爷不应该是为民请命,有冤就会沉雪吗?如今我被人轻薄,你们连开堂审问都没有,就对我不客气,怎么对得起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呢?”秦挽依也来了劲,从袁氏和秋梨雨的口中,她就知道这县太爷也不是什么好人,哪里会是清官断案。
“这不是把人给你抓进去了吗?”在场的捕快,没有想到秦挽依还是伶牙俐齿,说得一套又一套,若非瘟疫期间,无人问津,衙门门前,早已围了一圈的人看戏了。
“就这么把人给抓进去,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的要将他问罪还是暗里放了他,我得亲眼看着他进入牢房才行。”秦挽依提出要求,没有半点退让。
“呵!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闹的,真当我们这儿是你家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到了衙门,就是衙门的事情了,念在你受了委屈的份上,我们不与你一般计较,识相一点的,就快走,否则……”捕快亮了亮腰间的佩刀,威胁道。
“今儿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真不走了,有本事,就在这朗朗乾坤下,给我一刀。”秦挽依伸出脖子,迎了上去,像个泼妇一样,一点也没有方才谋划的样子。
捕快竟然有点怕了,握着佩刀的手,颤了一颤,他也只是威胁威胁,没有想过真要杀人。
四人相视一眼,僵持不下,微微一商量,只能把两人都给押了进去,派了一人去通报。
站在公堂里边,秦挽依负手而立,东瞧瞧西看看,像个村妇进城一样,对一切都好奇,她是从来没有进过公堂,而且还成了受害者。然而秋文宣却是紧张又忐忑,望着一派严肃的大堂,整个人很是拘禁地站着,不敢有丝毫的移动。
公堂之上,果然有明镜高悬四个字,背后的屏风上边,是一轮初升明日,一张桌子摆在高台上边,旁边还有一张辅桌,向来是师爷的位置。
等了大半刻,大堂后边,才有一人慢慢走来,穿得是普通的衣服,连官帽都没有戴上,俨然一个小老头,只是,他的眼睛看着比较精明,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盘算。
县太爷走上首座的位置,惊堂木一拍,把秋文宣唬了一跳。
“堂下何人?”
因着捕快被外派在大街上巡逻,在大堂伺候的,也只有方才那四名捕快,所有的排场,都被浓缩了一半,如今也只是走个场子,连跪都省了,可能也是看在快要成为亲家的份上,面上没有太过为难秋文宣。
“大人,民女遭受的事情,想必几位捕快都通报了。”秦挽依简而言之,一眼带过,今日的重点,可不是真要在这儿审案,既然已经进了衙门这道门,其他事情,能省则省。
“秋文宣,你是怎么从秋家出来的?”县太爷丝毫没有要审案的样子,而是审问起秋文宣为何凭空出现在这里。
“我是……”秋文宣愣在那里,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瞥了眼秦挽依,一切只能仰仗她了。
“是我把他给带出来的。”秦挽依大方承认。
“你?”县太爷顿时对秦挽依刮目相看,秋家门外有士兵把守,而且还是钟济潮的人,她有这个本事吗,“你如何能将他带出?”
“秋文宣在秋家,虽然困在秋家,然而吃喝玩乐,样样都行,可到了这儿,只能蹲牢房,我受了委屈,怎么能让他作威作福,而我独自承受痛苦呢?”秦挽依说着说着,潸然泪下,不觉啜泣起来,大堂之内,安静的只有她哭泣的声音。
若非是知情人,秋文宣当真觉得是自己负了她一样。
“你又是什么人?脸上戴的是什么东西,拿下来?”县太爷质问起来,他只能看到秦挽衣捂着口罩,却没有看到她的一张脸,端看这窈窕的身姿,即便不是天姿国色,也算小家碧玉。
县太爷斜了眼秋文宣,心里嘀咕着,这秋文宣平常看着挺正派的,哪知竟然是个公子,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我一个姑娘,被人抛弃,还怎么能抛头露面,至于我是谁……”秦挽依眼眸一转,声音戚戚然,“自然是被他抛弃的……”
丫鬟?不太靠谱,这会变成家事。
小妾?也不行,这已经是两人的私事了。
听说秋文宣眼光也是高的,读书人,没点癖好,怎么称才子。
“江边一名渔夫女儿的表妹的姨父的姐姐的朋友的女儿的侄儿的姑奶奶。”
县太爷听得凌乱,总结道:“姑奶奶?”
“不对,是渔夫女儿的表妹的姨父的姐姐的朋友的女儿的侄儿的姑奶奶。”秦挽依纠正道。
县太爷彻底混乱,不去计较秦挽依的身份,只要知道她与秋文宣有关系就行。
“而且……”秦挽依忽然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分了就分了,被轻薄也只能是我命苦,只是现在……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众人一看,不说也了然,肯定是秋文宣占了人家的便宜,如今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无法收场了。
“秋文宣,看你做的好事。”县太爷面上怒骂着,心里偷乐着,好在及时与秋家撇清了关系,不然还得替他善后呢。
“我……”秦挽依说的越来越离谱,他这一世清明,彻底给葬送了,秋文宣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相信她,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希冀着秦挽依能扭转乾坤。
“小姑娘,你放心,这事本官自然会替你做主的。”县太爷一副清官的模样,耐心开解秦挽依。
“多谢大人。”秦挽依弯了弯腰。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你是想要秋家给你一笔银子安享晚年呢,还是嫁入秋家呢?”县太爷给秦挽依出着主意。
“大人,这事我可做不得主,得问问秋老板,是想用银子轻易打发了我不要这个孙子呢,还是让秋文宣娶了我人财两得呢?”秦挽依也不着急,把难题踢给县太爷。
一提到秋炳程,县太爷的脸色就变了变,这一回,秋文宣也有些明白,秦挽依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姑娘,这事可不好办,秋炳程现在是罪犯,任何人不能探亲。”县太爷也是个精明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线,这事办不好,顶多只是一个渔夫的女儿,可万一在秋炳程那里出了事,得罪的就是七王爷,这天平,他自然清楚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