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此界事已毕
事情远比想象的顺利。
许女士轻轻放下茶盘，示意两人说道：“我有事要忙，你们喝完茶自己走就行，记得轻点关门。”
没有催促，没有客套。
简单的招待，若有若无的堤防，几乎无视这对自称学生的青年。
在紧邻客厅的书房内，她有条不紊的整理文件与档案，时不时皱下眉头，或者抬头看一眼楼上。
和深与林徽因端着茶杯静静坐下，没有到处乱看，不想开口交流。
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时间不断流逝，楼上忽然传来儿童的呼唤，许女士放下手头工作，出了书房去往楼上。
注意到上午前来拜见的年轻人，仍在静静的等着，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
和深听出话里的意思，小心脏瞬间蹦了一下，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周先生，我叫林徽因，学建筑的，懂些文墨算是一介书生。”林徽因有些很拘束，早些年她与新月派走的很近，而鲁迅曾单枪匹马独战整个新月派。
“是真是假？自是需要证据分辨，您无法证明这是假的，就算有所怀疑，也应试上一试。”
“一名武夫能治什么病？看年纪二十出头吧，不靠谱！不靠谱！”鲁迅摆了摆手，随即抚摸衣服口袋去找香烟，毕竟无烟不欢，最爱腾云驾雾。
两人并排站在江头，看着远处的黄鹤楼，接近一年未见，谁都没有先开口。
与偶像握完手，做了自我介绍，心里美滋滋的。
“怪不得你，是我要找他。”宫若梅变了许多，性子更冷了。
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诗书礼乐衣食住行数不胜数，最璀璨的竟然是“吃人”！
他是一个明白人，归根结底是个凡人，却是和深崇拜的凡人。
看他走路腰板始终笔直，进了客厅见到和深二人，竟露出疑惑之色。
无论去那个国家，或是那家医院，都只能尽量延长病患活着的时间，无法根治肺部综合病症。
那个留着一字胡的小个子男人，扶着腰低头向下张望。
一个哄人的小白脸，还是个江湖骗子。
据他观测鲁迅不但患有严重的支气管炎、肺气肿，还患有致命的肺结核，并且右肺患有渗出性胸膜炎，随时有可能窒息而亡。
受人之托总要尽力而为。
可脸总不能遮住吧。
说完匆匆上楼去了。
一行五人再次上路，此次和深准备在南方好好逛逛。
“我知道，你是粱饮冰的儿媳，跟这位段先生是什么关系？”
“前几年我在东北任教时，受不了那里的天气，得了严重的肺病，几乎不能起身，每日咳血不断，我爱人见之心痛不已，访尽中外名医依旧收效甚微，后来转到北平调养，接受协和医院的治疗，结果仍是缠绵床榻浑身无力。”
第一站嘉兴，泛舟在乌镇的街头巷中；第二站杭州，西湖十景美不胜收；第三站黄山，山高云低胜似仙。
和深提神聚气运转龟波气功，伸出左右食指，朝着桌面隔空连点数下，只见半寸厚的实木板瞬间出现几个孔洞，每个洞有指头粗细，却参差不齐。
小个子男人已经瘦的不像话，好在衣服穿的厚，看不出什么来。
说到菊仙这位姨太太，在民国不算夫妻，应该称呼恋人、女朋友更贴切，总不能叫小三吧。
“谁来了？可是萧军？”
“说的不错，我找不出证据，但天下之大必定有人可以，眼下让你瞧瞧又何妨！”
“那人说话比你好听，武功却差你太多。”宫二小姐突然开口笑了，因为她想要的答复，其实已经有了结果。
距离青霉素大规模批量生产，还有六年的时间；距离链霉素的广泛使用，还有十年的时间。
明日一早，和深亲自送林徽因上了渡轮。
又因她同样得过肺病，如此更有说服力。
“你身子弱，受不得寒，背心是的，我给你系上。”
刚说完，和深伸手一指，破空真气立刻凝聚成速度极快的利刃，轻易穿透玻璃，留下一个椭圆孔洞。
鲁迅眯起眼睛，双指间的烟雾飞进乱糟糟的头发里，人看着越加懒散。
林徽因拉着和深告辞离去，出了弄堂大门。
然后jdz、九江、黄石，在1937年3月，终于到达武汉。
回到酒店，和深准备去享受上海的歌舞升平，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莺莺燕燕们。
“两个年轻人，自称是复旦的学生，听闻您的病情特意来看望，还带了礼物。”
和深突然站起来，懒得再说废话去解释了，直面鲁迅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请周先生自己判断吧。”
“小友但说无妨，周某的病也非一两天，吃过的药看过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承受。”鲁迅看的很开，不是漠视生死，而是认为不会死。
鲁迅认真起来，盯着年纪轻轻的和深。
在这个没有青霉素与链霉素的年代，这种病称得上绝症了。
“那请睁大眼睛！”
却没想到在汉江之上与一女子相会，没错正是宫二小姐。
“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大先生多半是醒了。”
或许又会扯到治标与治本的问题了。
和深仰天叹道：“此界事已毕，蹉跎尽余生。”
怕传染给别人，何况是位娇滴滴的美人。
此举惊得鲁迅坐直身子，随手扔掉烟头，伸手摸了上去。
幸亏距离比较近，没有超过十米，要不然就丢脸了。
“第一先生必须戒烟，第二放下工作积极住院配合医生治疗，第三我每日会用真气强化先生的身体机能，延缓发病的时间。”
可自己身无长物，那他为何要骗一个无财无色的人呢。
和深来意在车上就已明说，他怕人微言轻遭鲁迅先生拒绝，希望她能出面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