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顾衍珍而重之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小周司机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四合院接褚音，正开着车，后视镜就倒映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褚小姐，怎么有人在追车啊？”那背影越看越觉着熟悉。

“我给不了你幸福了。”顾衍避开了她的视线，嘴角含着一抹苦笑。

“就当我瞎了眼了。”

不知怎么，见到这一身狼藉，褚音心底却莫名松了口气，她看向他，目光笔直而专注，语气淡淡的：“就是因为这些疤，你才不要我了？”

“不管他，让他追。”褚音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声音凉飕飕的，连头都没回。

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用手背狠狠抹了下脸上的泪水，那双带着盛怒和浓浓失望的眸子，最后归于平静。

顾衍垂下眼皮，一声不吭地开始解裤子，外裤、裤、秋裤…

褚音冷凝着一张脸，见他向着自己一步步走来，还缓缓拉起了她的手。

最后，顾衍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将最后一块遮羞布唰地扯了下来。

“晚了，不需要了。”

顾衍沉默下来，漆黑深邃的眸子静静与她对视，目光贪恋地在她脸上一寸寸掠过，最终还是避开了她的视线。

“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永远陪着你，好不好？”顾衍声音沙哑，像是破旧的风箱传出的。

“你这副样子的确配不上我，隔壁的春妮姑娘待你不错，你不妨和她相处相处。”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回去答应贺执，今晚就和他上床，一个月后就举办婚礼，一年后的今天，你的侄子也该出生了。”

褚音破涕而笑，眼睛亮晶晶的：“你…你肯认我了？”

褚音眼睁睁看着他脱了个精光，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那两条腿上的疤痕却还是触目惊心，烧伤的部分明显比上半身要严重许多。

褚音静静看着他几秒，辨别着他脸上每一丝的微表情，见顾衍的态度没有任何松动，她心脏的一角塌陷了下去。

男人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呼吸着，他脸上也没带着遮掩的口罩。

见他这副样子，褚音心里一横，十分迅捷地从床头的架子上摸过来一把水果刀，寒光一闪就朝自己脸蛋上划去。

“别说是烧伤，你就算烧成了骨灰，我也把你装在瓶子里，日日放在我枕边。”

“呵，懦夫。”

他拉下她的手，缓缓转了过来，第一次在重逢后主动正视她。

“你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能跟着…这样的我。”

外面的风声，屋里火炉里的噼啪声，所有的声音仿佛都静止了…

说完，褚音甩了甩一头波浪长发，摇曳生姿地上了台阶，按了密码，当着他的面砰的一下关上了大门，然后拉上了落地窗帘。

顾衍被隔绝在外，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眼看着属于他的房间亮起了灯光，又见连带的浴室也亮了起来。

他眸光暗了暗，还是顺着消防管道爬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