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挣扎着起身先去了趟厨房，翻出瓶瓶罐罐，陈皮、冰、青柠等，每样抓了一小把放进了砂锅，加水，开燃气灶。

调了个小火儿，慢慢炖着，她又跑去卫生间拧了块毛巾，匆匆回到了卧室。

莫不是缺了什么步骤……

空气一凝，两人的目光交换着，气氛渐渐尴尬。

一边为他擦拭着，褚音在心底忍不住小小的抱怨，这都好些天了，他一直将自己丢在这儿，如今喝得烂醉，才想起来过来找她。

彼时，褚音对大官还心存幻想，伤心了好一阵子，也是从那时起，便歇了那份懵懂的心思。

裙摆渐渐四散开，又一圈圈地合拢，她甩了甩白纱广袖，时而踢腿，时而含羞带怯。

手边儿没有跳舞用的小团扇，她便拿起了旁边的大蒲扇，遮住了半边面孔，舒展手臂跳起了舞。

忽然，她手指一顿，凑近了些查看男人的衬衫领口，确认并没有任何口脂的痕迹，小鼻子又凑上来闻了闻，没有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儿。

再加上周围没有音乐，顾衍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跳舞，酒精的后劲儿反了上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然而，抛了一下后，顾衍一动不动。

若今晚无法留住郎君，那她委实无用！

旁边还放着一根蜡烛，下面坐着一个装油盐酱醋的小碟子，充当了托盘，不算精致讲究。

想来郎君他们谈生意并非在青楼楚馆，这边放心了。

又过好一会儿，胃里的酒精吐的七七八八，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褚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小嘴儿颤了颤，表情寸寸龟裂开。

解领带时，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下巴上的皮肤，带着点儿青茬儿，微微戳人。

视线下移，便是男人的喉结，褚音好奇地伸手去碰，顾衍却下意识动了动，吓的她忙缩回了手。

炽热的温度通过粗粝的掌心传递过来，仿佛触及到了她的心脏。

坐席上，大官扯起带子的另一端，将那人一把收拢进怀中亲亲我我。

再出来时，顾衍额头上的刘海儿如吸饱了墨汁，低垂着，还有几滴水珠顺着面颊流淌了下来，眸光也渐渐清明。

瞥了眼不省人事的男人，狠了狠心，她慢腾腾地跨了上去。

茶几上摆着几碟果盘，青芒红提车厘子摆的满满的，配各类坚果。

此时，顾衍整个人面朝上躺在大床上，呼吸急促而凌乱，鸦黑浓密的长睫覆了下来，眼珠转了两下，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半醉半醒。

她攥着毛巾，轻柔地为他擦拭着脸，从额头擦到了眉眼，他这么闭着眼睛，比平时少了几分疏离感，芝兰玉树。

跳了约三分钟，忽的解下了腰间一方缎带，向着顾衍的方向一抛。

解了领带，又去解衬衫，等到了裤子时，看着那个设计精巧的卡扣，褚音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摆弄了半天，那皮带却越勒越紧。

一天不圆房，她便没有真真正正成为郎君的人，心里就不踏实，如此良机不可失……

且在这种气氛下，若不找点事岔开，以后恐怕也要僵持着，咬咬牙，死便死吧……

开放式厨房，小奶锅里翻滚着水，咕嘟咕嘟鼓着泡泡。

半晌，毛巾已经半干，她刚要下床，动作忽然一顿。

偌大的房子里，人声消弭，顾衍半靠在沙发上，阖上了眼。

须臾，褚音迈着小碎步靠了过去，伸手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顾衍没有拒绝。

女人绵软的指腹一下轻一下重按着，舒缓了他紧绷的神经，就这样按了二十多分钟，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

“刚才，你拿剪刀干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