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卫家军的旗帜高扬,马蹄溅起尘土,漫着黄烟,大军从其中冲出,定襄城上鼓声阵阵,弥留回响,可见军心澎湃。
沈不虞挡在沈会闲身前,将蛮兵踹下城池,也看向大军奔袭而来的方向:“援军。是阿挽,哥!”
“看见了,”沈会闲搁下长弓,拎起城墙上的长箭,刺向前方,“来得及时,定襄我们守住了。”
血溅在面庞上,沈会闲眯了眯眸,红雾黄烟交织成浓墨,马蹄踏在尸山血海里,艳色滑过枪刃未留下痕迹,浴血的银色在日光下更加夺目,卫挽翻身下马,踩着血泉,银枪横扫震荡着披甲。
卫挽握住从金衡手中脱落的长戈,戈刃和蛮兵的刀锋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金衡,驾马合围。”
“回神了,”她反身将长戈推入金衡的怀里,扯着缰绳甩过去,转着长枪迎上敌军,“姜度!”
姜度猛然清醒,小臂抵着盾,朝着卫挽的方向护着:“将军,蛮兵主将在西北。”
乱作一团的局势,以怒浪狂卷的形势反转,禁军被北戎兵连日的磋磨,早就不单是卫都里的世家公子,而卫家军的加入,更是让他们找到了主心骨,簇拥着卫家军,朝着北戎驻扎的腹地残卷。
卫挽朝着北戎骑军冲去,闪身避过马蹄,立于马身一侧,向上一计回马刺,将北戎兵斩了个人身分离,乘势勒住缰绳,一跃翻上,清亮的哨响,在她的唇齿之间传开。
哨声渐息,鸣声紧接着洪亮的传在上空,紧接着鼓声阵阵,透着沉闷、磅礴。
破空的声响,划破天际,在卫挽的长枪前,将蛮兵钉下了马,卫挽似有所感的侧目,城池高墙上,沈不虞单手举着弓,朝她扬起笑脸,卫挽轻笑一声,回首间,驾马冲破蛮兵的阵势。
“卫家军!”季朔方明近乎是面容狰狞的看着那高扬的旗帜,眼睛里充血的红丝让人脊背发寒,“怎么可能。”
“如何不能。那日,你莫不是真以为……只要越了境,边城轻而易举就能被你掌控拿捏、为你所用,混得如鱼得水,北戎兵更是亲入故土?”卫挽驭马从季朔方明的黑马后方冲出,拎着长枪,盔上红翅随风飞扬,唇畔清浅的勾着微嘲的弧度,“你就没疑心过分毫?”
“数十年越不了的山,怎么就回光返照了。”
季朔方明看向卫挽,打量着她的眼眸陡然一变,玄铁枪,红翅羽,玄银麒麟甲!
卫家军主将!
季朔方明分明在卫靖骥的手上,见过一杆同样的玄铁长枪,快、利、薄、净,就在十年前,卫靖骥挥枪横扫,就轻而易举的将他胞弟的头颅斩下。
而红翅羽、玄银麒麟甲,是连卫家少将军都没有的待遇,而眼前这位,面孔眼生,可显然已经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了解,‘那日’这个字眼,早就没人叫的出来,季朔方明勒着缰绳后撤,有些需谨慎,可眸底烧着的野心,难以熄灭。
“卫靖骥老了,眼界自然就浅了,而我正值壮年,”季朔方明试探着卫挽,转着刀尖准备动手,“高峭巍峨的山,总有沉的那天。而我东升‘那日’,会将所有的山都践踏在脚下,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