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濑随口问了句: “岑先生多大了?”
岑蔚回答:“二十九。”
楚濑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摇了摇头,“抱歉,我还以为你三十多了。”
岑蔚也没生气,问:“你呢?还在上学吗?”
楚濑:“上班好几年了。”
岑蔚的目光落到对方放在一边的书包。
楚濑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壳也很适合现在的季节,枫叶突出,很有质感。
岑蔚:“我还以为你还在上学。”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岑蔚本来不想多喝的,他连谈生意都要带上会喝酒的秘书,就是体质天生很容易被放倒。
但常年紧绷的弦也有放松的时候,特别是在这种自带松弛感的人面前,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他们的信息在一来一往中交换。
楚濑,二十五岁,毕业三年。在某互联网公司上班,因为迁就男朋友的工作,三个月前搬了新房子,离公司远了点。
青年抱怨的时候声音都很悦耳:“比起被出轨,我更在意的是我的房租,半个月后我房租就要到期了,必须要换个房子。”
城市的合租情侣最容易面临的就是分手后的房租、家具和宠物。
岑蔚能感觉到对面的年轻男人是一个比较宅的人,以为以对方的气质,可能会养的宠物是猫。
没想到楚濑有一条狗。
男声清清冽冽,撑着脸说话的时候也有娓娓道来的天然感,一只手还反复地捏着装着酒的塑料杯,捏扁,再撑开。
岑蔚:“那是有点麻烦。”
楚濑笑了一声:“比不上你,男朋友出轨发小,以后聚会还不是会碰到吗?”
两个人被出轨的人都头顶绿云,楚濑在意的是房租。
岑蔚相比之下好像更是无欲无求,说出「我不介意」后在楚濑眼里更是佛光普照,只不过是绿的佛光。
他们又聊了一会,从感情转移到了爱好,发现百分之九十重合,连喜欢看的电影都差不多。
价值三千的酒喝完了之后楚濑又续了一瓶普通牛栏山,结账的时候他酒气上脸,皮肤仿佛被蒸了一遍,那股眉宇自带的冷感都被驱散了,眼尾都泛着红,使得他的清秀都变了味道。
但他的酒量还是比隔壁的岑先生好,对方站起来都踉跄,还是楚濑扶的。
男人骨架很大,压过来的时候楚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堵墙按倒,对方气势的压迫感全无,这种身板在呼呼狂风里竟然还有种挡风的安全感。
楚濑扫码的时候靠着他的男人含糊地喊了一声楚先生,“刚……刚才说好我……我付钱的。”
他还从拿出了手机,面部解锁了三次,找微信点进了facetime通话,喉咙滚出了疑惑的音节。
楚濑阻止他继续点开通话,“不用了,我已经结账了,你家住哪,我打车送你回去。”
他越发觉得这个男的被分手的理由是中看不中用,字面意义也是,长成这样,居然还是一杯倒。
那瓶价值2999的前男友烧酒几乎都是楚濑喝的,岑蔚就喝了半杯,后面续的牛栏山他也喝了半杯。
加起来不过一杯,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楚濑问的时候岑蔚闭了闭眼,固执地说:“我们说好的。”
他终于点开了手机,非得扫码,“我转给你。”
楚濑无语了,外面好冷,都接近十二点了,他明天还要上班。
他点开自己的名片让岑蔚扫了个爽,一边打了个车。
地铁都停了,等车的时候楚濑先填的自己家住址,他顺便把租的公寓大门密码锁改了。
楚濑点开朋友圈,全是沈权章提醒他看的视频。
文案:不醉不归。
视频内容:泡gay吧和热辣舞男的擦边。
楚濑觉得眼睛疼,再次关闭了朋友圈入口,一边拉黑了沈权章。
打算回去以后以邮件的形式和对方结算分手后产生的费用问题。
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身边这个男人住在哪里。
两个人在棚里熏了俩小时的烧烤味,彼此身上的香水都散了。
岑蔚刘海全部垂下的时候看上去年轻了几分,就是双目紧闭,和楚濑喝酒上脸完全不同。
岑蔚不上脸,如果闻不到酒味,可能都发现不了他是醉酒状态。
楚濑问:“岑先生,你家住哪里?”
能看得出这位就算喝醉了也有保持仪态的潜意识,一会就调整姿势。
很可惜抵不过袭来的醉意,隔几分钟就把楚濑当电线杆靠着,刘海都蹭到楚濑的脸上,特别痒。
男人断断续续地报了个住址,但楚濑搜了半天,都搜不到。
等车来的时候也没法送,楚濑又觉得报警太缺德,只能把人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