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迎娶她元氏为皇后,才有了自己的龙子,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位龙子,太子。
这些年杨淑妃倒也为皇帝怀了两胎,可惜命薄福浅,诞下来的都是公主,后宫虽进了不少新人,个个肚子都没动静。后宫所有的嫔妃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除了太子,皇帝哪儿来的儿子。
想了一圈,最后才想到了靖王。
细细一想,皇帝同靖王的关系确实不简单,幼年靖王便陪在陛下身边,陛下亲手把他抚养大,不是父子,胜过父子。
心下一旦存了疑虑,便无法安心,一次一次地去试探,越试探心越凉。
陛下对那位养子,当真是维护得很,不得不让她心怀戒备,几月前便派人秘密前去荆州,查了靖王的生母周娘子。
手底下的人从一位老妪那打听到了情况,“那周家的父母去的早,虽说周娘子上头有三个哥哥,但常年在外,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哪里顾不上她。周娘子遇人不淑,被人骗了身子,肚子显怀的那阵,村子的人才知道,个个都骂她不知检点。”
“起初还只是在背后骂骂,后来见周家无人,愈发肆无忌惮,扔石头扔鸡蛋的都有,更有人心怀不轨爬上墙头,周娘子吓得门都不敢出,得亏周家的老大及时赶了回来,把欺负周娘子的人全都绑到了村头的树上挂着,村子的人再也不敢吭一声,周娘子这才过了一段清净日子。周家的老大一直照顾到周娘子生下孩子,满了周岁后,才出了门……”
“家里的几个兄长没去找那负心汉?”
老妪摇头,“谁知道呢。”又道:“多半是被村里的哪个二流子欺负了,什么遇人不淑,怕是想保住自己的体面。”
无论是不是遇人不淑,孩子出生,总得有个父亲。
只要把靖王的生父揪出来,公布其身份,他便对太子构不成威胁,皇后又唤来了心腹,“你再去荆州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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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皇帝批完折子后,便坐在灯下,盯着手中一串早已被抚摸得看不出刻印的铜钱。
知道他又想起了故人,太监刘昆上前替他续了灯火,劝道:“陛下仔细眼睛,早些歇息。”
刘昆原本是周渊身边的奴才,后来周渊登基,本欲赐他官职,被他一口回绝,自己偷偷去净了身,继续留在了周渊身边伺候。
是以,周渊的过去,包括几十年前事情他都清楚,见他又在睹物思人,正好刚得来了消息,便禀报道:“娘娘今日派人去了荆州。”
皇帝皱眉,“她去荆州作甚?”
周渊垂目又道,“前几个月娘娘的人找到过一个老妪,在打听周娘子的事。”
闻言,皇帝的眸子一沉,“她要打听何事?”
刘昆窥了一眼皇帝,话有些烫嘴,顿了顿才鼓起勇气道:“听说是要替靖王找出亲生父亲。”
皇帝愣住,面色僵了片刻,突然一脸怒容,冷嗤一声斥道:“太子为何会走到今日地步,便是拜他元氏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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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劭一行,傍晚才在灵江与靖王汇合。
两方人马一会,谢劭同裴卿齐齐迎上前,行礼道:“王爷。”
靖王手一抬,扶起二人,“都辛苦了,不必客气。”转而把目光看向谢劭,打探一圈,夸赞道:“三公子能做出此番决断,本王甚是欣慰。”
“家中长辈叛主,属下愧见王爷,还请王爷赎罪。”说完谢劭便要掀袍跪下。
靖王及时托住他胳膊,“不过是心智不坚,中了贼人的奸计罢了,与你三公子无关。”匆匆问道:“城内什么情况……”
几人在前面说话,温殊色立在队伍最后,安静地等着。
之前她见到靖王,今日一瞧,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正气,怎么也不像个谋逆,愈发坚定那圣旨为假。
面由心生,相比之下,谢副使一看就是个反贼。
再瞧瞧立在靖王身旁的郎君,身板子笔挺如松,个头比靖王还要高出几分,微微俯身同王爷说着话,眉眼间的正气并没输分毫。
也不知道这人最近怎么了,突然绽放起了自己的光彩,越看越好看了。
正看得仔细,几人突然回头瞧了过来。
靖王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温殊色一愣,忙收回视线,垂目远远对他行了一礼。
上回靖王离开凤城时,知道温谢两家结了亲,但听说的是大公子和大娘子。后来在路上,才从凤城来的探子口中得知,成亲的是温家二娘子和谢家三公子。
靖王当场还愣了愣,替谢仆射和二夫人惋惜,没能见证到自己儿子的婚宴。
温二娘子他没见过,今日是头一回,倒是个长得周正好看的小娘子,与谢三公子配得上。走到她跟前,温和地打了一声招呼,“温娘子路上辛苦了。”
温殊色又对他福了一礼,“王爷。”生怕他觉得自己碍事,把她赶回凤城,摇头道:“民女一点都不辛苦。”
新婚燕尔,小两口确实难以分离,靖王理解,笑了笑,“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