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箫声轻声说,想要伸手给他擦眼泪却又退缩,只能把纸巾往他的面前推。
“没有。”路思言又哭又笑,鼻子红红,眼睛湿漉漉。
他说没有,箫声也不再追问,两人安静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两天后,修车厂里招到了一个新员工来负责做文员工作,路思言这个半路出家地半吊子文员交接后正式下岗。
夏季过了一半,路思言和箫声下班之后一起去菜市场买菜,路思言兜里揣着几千块钱,十分有底气地走在前面。
“这是什么?”
箫声:“沙丁鱼。”
“这个豆角怎么长这个样子?”
箫声:“扁豆。”
“老板,我要四只大闸蟹。”
老板:“这是河蟹。”
逛了一圈,路思言望着这个超级大的菜市场,深深叹气:“我还是什么都不会。”
“这不是你的战场。”箫声无奈安慰,带他去买他想吃的大闸蟹。
正是季节,市场里卖大闸蟹的很多,但不一定都是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箫声也不会辨别。
路思言想着都要跳槽了,请“老同事”吃点好的,于是大手一挥,买了最贵的一家。
光是买菜就花了几百块钱,箫声拎着食材走在旁边,看路思言去买了五斤花生。
“买这么多花生干嘛?”箫声问。
路思言:“给你炸花生下酒啊,三哥说下酒就得花生米。”
为了庆祝路思言马上有新工作,今晚一起喝点酒,考虑到路思言的酒量,箫声拿了啤酒。
路思言几杯下肚,看着院子里越来越茂盛的杂草,想起前几天在妈妈日记本里看到的记录幸福小事,她说院子里的向日葵开始长瓜子了,她每天进出都忍不住去扒拉两颗没有熟的瓜子,导致现在还没有完全成熟就只剩半边了。
“声哥。”路思言特别帅地往嘴里送了一颗花生。
箫声抬头看他。
路思言抬抬下巴,示意他看院子里,“以前种了花的。”
箫声笑笑,现在都不直接说,开始搞暗示了吗?
他喝一杯啤酒,淡淡问他:“喜欢什么花?”
“向日葵。”
两人都喝了不少,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路思言迷迷瞪瞪地洗漱回来时,警长也刚好结束忙碌的一天,从窗台跳进来,喵喵叫着跳上床。
路思言把他抱到自己怀里,挠挠它的下巴:“当猫咪真好,警长,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被人喜欢。”
“喵——”
次日一早,路思言要去新公司报到了,说是个公司,其实员工加起来也不到三十个人。
路思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鞋子,还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很认真,也很紧张。
这次没有箫声在身边了,员工也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路思言表情紧绷地坐在小电驴后座,脑袋里不断在排练该怎么做自我介绍,不断幻想着自己介绍自己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甚至在脑海里冒出了曾经无数次被员工吐槽的画面,那些人表面对自己礼貌恭敬,却总是在楼道里,在茶水间里议论他。
他们说“还记得年初和dgs合作的活动吗?活动当天弄错展车闹了个大笑话那个!就是他搞砸的!”“路总给他的项目没一个成的。”“谁让人家是路总亲儿子呢?”
他们还说“还不如路宣来做暑假实习做的好。”
路思言想着想着,不自觉叹口气。
“怎么了?”箫声正好停在了创业园门口。
路思言下车,耷拉着个脸。
箫声:“你可以的。”
路思言抿嘴,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自信。
低头丧气了一会儿,他微微抬起头来:“声哥,能给我一个拥抱鼓励鼓励我吗?”
箫声心跳都漏了一拍,喉结上下滑动,然后双臂僵硬地张开手。
“谢谢……”路思言埋头扑进箫声的怀里。
他的头发细且软,毛茸茸一个顶在箫声的下巴和脖颈之间,酥痒的感觉让箫声肌肉紧绷。
路思言在箫声怀中深呼吸一口气。
箫声身上有混合着阳光曝晒和肥皂的香气,这让他感到安心,充满力量。
他依依不舍地抱着箫声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直到箫声忍受不了浑身燥热的感觉轻轻把他推开,“快到时间了,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