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帅看得有点痴。
洗干净的老邬,就像被剥了壳的鸡蛋,非但没有变老,她的容颜就像是被时光永远封存在了十八岁。
她仍是那样美。
“那小子……那小子,他竟然!”袁帅不知自己该哭该笑,该感激,还是该懊丧。
他努力了七年,都没有让她走出来,一年四季都躲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屋子里,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最严重时抗拒任何肢体接触,酗酒到几次胃出血。这样一个老邬,竟然允许任战收拾了房间,并且乖乖听从指挥,让他剪了头发。
“你是不是又爱上别人了?”袁帅果然还是哭了,想到自己努力七年却让人截胡,实在是悲恸到难以自抑。
他蹲在地上,仰着头,大着胆子去拉老邬的衣角,抽抽噎噎道:“衰仔是靠不住的,他太年轻,又是小白脸。小白脸没好心眼,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秀,你是不是看我看腻了?我明天去发廊换个新造型,你就会顺眼了啊。”
老邬厌烦地抽出手。“胡说什么,我没喜欢他。”
“啊,真的?我就知道,就知道!”袁帅几乎要高兴得跳舞,他跳了一半又停下来,怯怯地望着她道,“那你怎么让他给你收拾,大变样了这都……”
老邬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袁帅立刻闭嘴。
“你是他上司?”她问。
“对啊。”袁帅得意道。
“我是你朋友,你是他上司。他替我扑灭了火,保住我这房子没被烧光,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下感谢。”
袁帅一愣。老邬这番话倒是说得合情合理。虽然是要让他去谢衰仔,但是这个谢是代表老邬去谢的,怎么说都显得他和老邬的关系更近一点儿,而且还能向衰仔明示主权。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挠挠头,想着这衰仔口叼,除了米饭、面条和他自己带来那一箱子的牛肉罐头基本都不能吃什么,牛奶、水果就更不成,买什么去看他呢?要不去小梦摊子上搞两双人字拖和防晒衣?
老邬慢吞吞起身,打开柜子,捧出一个密封饭盒递给袁帅。袁帅打开,喷香四溢。
“你……你给他做脆皮烧鸭?”
“是啊,他不是什么都不能吃吗?这么大的人,可怜巴巴地嚼干牛肉,你把这个给他拿去,但别说是我做的。”
“老邬,你特地给他做这个吃。”袁帅噘着嘴,开始吃醋。“你今年也就做给大师父吃的时候,让我蹭了一点点。”
“下次给你做。”老邬不耐烦道,“好了,你快去吧,记得自己千万别碰,更别说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