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是干的,他还在自己的床上。
是个梦。
但梦里那冰凉而绝望的气息,却那么真实。
他用手背撸了一下脸,满脸都是泪水。是,他刚才抱着冰棺哭到晕厥,也那么真实。
真是……真是一个奇怪的梦。任战想,不过还好,只是梦而已。
他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罐冰水,一口气喝了一半。看看还只有九点多,便给邬秀发了条短信。
“睡了吗?”
“还没,刚写完作业。”
“别太累,早点休息。鸭蛋怎么样?”
“跟昨天差不多。唔,好着急啊,好想看到鸭宝宝。”
“哈哈,心急的鸭妈妈。对了,邬秀,”任战想了想道,“我遇到个难题。”
“什么难题,我能帮你吗?”邬秀立刻回复道。
“我现在的房东,是个很可怜、又很可悲的女人,我想帮助她,却不知怎么才能让她打开心扉。邬秀,你帮我想想办法。”
“唔,好啊。她身世怎么可怜了?”
“遇到了不负责任的男人吧,父亲进了监狱,母亲心脏病发死了。”
邬秀突的全身一颤,手机都差点滑出去。
任战发来的那几个字,看来竟是无比刺眼,残酷到不敢直视。她顿时全身都陷入极度寒冷,那种冷,直钻到骨头缝里,钻到心里。
“邬秀,你怎么了?”任战见她许久不回,便问道。
“啊,没什么,再帮你想主意呢。”她定了定神,起来把校服套在外面,“你是不是就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爱的,大家也都没有抛弃她,希望她好好活。”
“对。”
“那我觉得和追女孩子其实也没什么区别。”邬秀笑了笑,“你怎么追我的招数,都可以用在她身上。放心吧,我不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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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邬用力睁大眼睛。
可能是酒喝太多,她这两年的视力一直退步。像现在,便分不清楚是真的天黑,还是自己眼睛又糊了。
但没有关系,反正都一个样。
她睡得有些冷,想把被子用力扯上来一些,再接着睡。却发觉被子似乎是在哪里挂住了,用了力也扯不上来。
她无奈坐起来,爬到床尾,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嘎!”阿斗稳稳地坐在被子上,扑了两下翅膀,朝她大叫。
“你又要干嘛,怎么还不成精?”她无力吐槽。
“嘎嘎!”
“是饿了吗?我去给你弄吃的。”
她摸了摸阿斗的小脑袋,勉强起床。她自己也有很久没吃东西,肚子却也不饿,只是脚下略有打飘。她扶着墙,摇摇晃晃走到门边,从米缸里舀了一勺拌好的鸭饲料。
咚咚,有人敲门。
老邬皱起眉头,不想理睬。
门外响起清亮的声音,“老邬你也睡不着吗?我煮了宵夜,你要不要一起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