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眠开口:“等会儿到了剧场,就问我怎么不戴你送给我的戒指。”
时妄的手还没收回,心却已经开始失落:“如果找不回,就干脆报案,有些戒指失去了是本该有的命运,应该由别的补上。”
他的眼睛像一叶没有归处随水流飘荡的轻舟,屈居于此,却自甘被淹没。
昼眠没有回答,抬步往外走,然而时妄跟着她往外走的时候,却听见她平淡的声音:“如果找不到再说。”
时妄的心死灰复燃。
他心底雀跃地跟上去。
到了剧场外,时妄亲眼看着她戴上自己那枚戒指,他的戒指一路滑进她纤细白皙的指根,时妄觉得呼吸都紧了几分。
两人并肩从前门进去,本来两个人分开就够夺目了,有了演唱会事件之后,两个人走在一起更让人有猜测。
不少人投来目光。
昼眠和时妄的距离已经明显越过安全距离,衣袖在走动间碰到对方。
意味着只有昼眠戴着它,她身上的生物电传导了,它才会响。
为了大胃王奖金的五千块钱,郑星影在餐厅里不要命地吃魔鬼辣翅,吃得第二天耳朵都因此肿胀发炎。
辜清许那枚戒指设计感强,工艺要求极高,但连钻石都没有一颗,说时妄的更贵完全让人相信。
昼眠没看他:“不用,我要自己冷静一下。”
昼眠轻声道:“郑星影,为什么?”
辜清许的脚步陡然停住。
辜清许声音低缓,在角落里,他的声音回响更低沉:“没有定位器,但两枚戒指距离近于五十米,我的手机就会振动,每一次你主动靠近我,我都能知道。”
而包还留在原位。
昼眠站在微弱的灯光里,辜清许却在楼与楼的转角内,被暗昧笼罩着,眉骨到鼻梁的线条在阴影落差中大开大合起伏。
去掉成熟稳重的打扮,他依旧是一块玉,通透又朦胧,忽远又忽近。
辜清许面无表情打断他:“谁让你带出来的?”
时妄直接道:“没有,就只有剧场的人,而且大多数人都没有动。”
原来是真的被熟人背刺。
郑星影接了辜清许给的月饼钱,却选择了最便宜的月饼,甚至还一人半盒,不是一人一盒。
动静惊动了剧场里的人,众人纷纷出来看。
郑星影却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一个人从柱子后面站起来狂跑。
辜清许也看见了她。
昼眠有意吓他,小学弟也没想到会这么贵,立刻道:“郑星影,是郑星影!我给他三千块钱让他带出来的,我哪知道他拿这么贵的东西。”
昼眠下一秒把戒指取下来,她随手拿过自己的包,把戒指扔进去。
昼眠眉头都要拧成结:“为什么偷东西?”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量化月亮距离的方式。
“原来时妄还没追到昼眠啊。”
是极少见的清爽打扮,也让人忽然记起他在学校是风云人物,人人皆知的法学院院草。
她走出走廊拨号报警,对面的接线员问了她基本情况,说明会尽快到场,让她等等。
寻常辣翅不会吃肿耳朵,正常人拿着辜清许那笔厚厚的月饼钱,也不好意思一人半盒。
尽管所有人都跌破眼镜,昼眠最终和警察说的也是不小心遗失又找回来了。
他会立刻停下一切去迎接。
小学弟立刻叫屈:“我没偷,我是让人帮忙带出来给我的,我让他带你不值钱的东西,学姐,我是真的很想你,可是你都不见我,也不回我消息。”
不用说,那枚戒指都一定很贵。
昼眠的声音平静:“还可以和你谈恋爱吗?”
那个人嘴硬:“什么戒指!”
现在却偷她的戒指。
昼眠这样的职业,有私生很正常。
昼眠忽然道:“辜清许,戒指丢了。”
但大家都清楚,东西是怎么没有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不应该。
她抬步就走,时妄赶紧追出去。
她追问:“你就在包旁边排演,来往的有陌生人吗?”
昼眠心里清楚,一旦报警,就一定有一个她当成朋友的人被抓。
路迢果断:“报警吧,这不是小事,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再有一个小时就要散场了。”
昼眠把戒指盒从兜里拿出来,仰头直视着他:“可现在没响。“
昼眠遥遥看过来,视线却落在郑星影身上。
辜清许站在离她五步之遥的地方,没有接近也没有远离,儒雅的声音字字清晰又像云一样轻:
好月圆。
昼眠起身:“不想,你这么会追女孩,用过多少这样的戒指套牢别人?”
昼眠把包拿起,果然,时妄那枚戒指还在。
昼眠坐下没多久,时妄低沉的声音响起:“我送给你的戒指呢,没戴吗?”
昼眠在走廊上心乱如麻地等着,一抬头,却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时妄看见辜清许的那一刻,心一沉,目光立刻移向昼眠。
辜清许冷声道:“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