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眠没有搭话。
时妄终于接过手帕,声音低沉:“那就好。”
他一直都不希望任何女性成为他母亲一样的人。
华晏倒很意外她查自己,对她的质问并不担忧。
张霜有点震惊,目瞪口呆地看着时妄,不敢相信时妄会说这种话。
他平淡的评价,让昼眠怔在原地,握住伞柄,水珠顺着伞的边缘滴落。
一个粉丝几百万的网红,有一定存在感,但华晏是做娱乐业的,手下这样的网红不计其数。
他坦荡承认:“我一向对有才气的异性很尊敬,作为文人,你的才气和灵气都一等一。”
她们本来可以有更绚烂的人生。
昼眠声音一如既往的稳定:“是不是自己看和你无关,你的一厢情愿难道应该不用我来负责吧。”
时妄喉咙微涩:“是自己看吗?”
华晏想看她的反应,他一双眼如清晨收露,除了上位者的压迫,亦有隐隐的占有欲:“不过钟氏也算罪有应得,那么多人终身积蓄买了钟氏的房子,却永远住不进去。”
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对话。
华晏调侃道:“但很可惜,辜清许这样破釜沉舟,就为了解除婚约,到他手里,辜氏很可能要破产,毕竟辜氏开遍全球的律所大厦,一大半都是钟氏的楼,可以说钟氏把楼建在哪里,哪里就有辜氏的律师,失去钟氏的支持,辜氏相当于建房没了砖瓦。”
清澈透明的水珠在期盼与心悸间划破她的失望。
雨幕中,有个社员跟出来给时妄手帕,幸好他一身深色,看不太出来咖啡的痕迹,只是脸上有些残余。
虽然华晏不说,但两人心知肚明那个狐狸精是谁。
昼眠的眼睛纯黑神秘,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人,并非纯真无邪,也不是媚俗,却格外诱惑人,像一片浓雾的森林:“但你不太让我能生出尊敬。”
婚约、必须和钟氏绑在一起的利益…好像都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只有一次。
外面细雨蒙蒙荡起一层飘渺的烟幕,似乎将所有东西隔绝在外,只留下华晏沉稳的声音:“经此一役,婚约没了,辜氏却是他的了,他接了几个大案,合作方都是名头响当当的企业,尤其是念欢集团,大概率也是辜清许的靠山了。”
华晏露出并不作伪的笑意:“和你交换了有用信息,愿意赏脸一起去看演唱会吗?”
华晏看了一眼昼眠:“如果追得到的话。”
昼眠没有动弹。
华晏绅士道:“请便。”
用了追这个字眼,无疑相当给昼眠面子。
他还以为她对他完全没兴趣。
昼眠停下脚步,把手插进兜里,站在台阶上看着他。
华晏微微一笑:“聊辜清许呢?”
张霜把手帕一递:“我可不喜欢你啊,我只是好心,我更喜欢昼眠学姐。”
华晏的母亲,来自大罗财团,大名鼎鼎的罗切斯特,全球富豪榜位居榜首的家族,哪怕他母亲只是逃离家族的叛逆女儿,他的身份都不一般,几乎是她能接触到的阶层里的最顶级。
对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朦胧地传过来。
时妄的声音低低响起:“昼眠。”
雨丝顺着玻璃蜿蜒滑落。
他哑声道:“我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