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烦怎么都打不消的好意,不想面对任何和父母关系相似的关系,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想让她知难而退。
昼眠还在迟疑。
时妄包裹住她的手:“我错了,不该这么说,我们互相喜欢,这并不多余。”
他的气息带着冷调的淡香,却抱了她满怀,另一只手还拎着她的外套和包。
昼眠眸如弯月,仿佛感受不到他任何痛苦,置身事外地对他笑笑:“还不走,留在这过年?”
少女昼眠稚嫩的声音慌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认识这么久,又同在话剧社里,更何况你还是我的社长,你不用把你的校徽给我,我———”
时妄却随手扔进了身旁的杂物箱里。
一开始他只是拒绝,后来是冷言冷语,再后来是有意轻视她的真心,哪怕不是真的轻视。
她尾音清冷地上扬:“不会松手也要我教你吧。”
谁和他互相喜欢。
时妄忽然蹲下身,清白如玉的长指扶起她的鞋带,黑色的细圆长带在他指尖穿梭,他细致地绑好一个对称的蝴蝶结,连羽翼都饱满完美。
他握着那枚校徽,却迟迟没有松手。
时妄的呼吸和胸口一样沉重,松了松抱她的手:“对不起。”
时妄注意到她的鞋带开了,她穿的是长靴,鞋带一开,整双靴子都会松到穿不住。
昼眠走出两步却忽然停下,她鞋带开了,她想找个地方放她的东西,好蹲下来系鞋带,但左看右看没有看到可以放东西的地方。
这三年尽脑子进水了。
她捡回来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们回家吧。”
昼眠亲眼看着他扔,她清亮的眼睛瞬间聚满泪水,却心酸得不敢抬头看他,还想强颜欢笑都笑不出来,唇角都是苦涩。
时妄和她站在一起,她是笑着的,反而更遥远:“我不会再扔了,你也扔过我送的手链,只这一件事,可不可以暂时算扯平?”
她把那枚校徽打了洞戴在手上,她第一天进国大的话剧社他就有看到,后面再见到她的每一次都会见到这条手链,他却从不知这是和他有关的烙印,埋下了所有引线,只等他的爱入场就会被全部引爆。
昼眠感受着他被瓦解,却平静得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时妄,我又不喜欢你,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和以前一样就可以,我习惯了。”
轻而易举,就好像本来它就该在杂物箱里。
时妄停住,却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欣喜地应她:“好,我想办法捞回来。”
昼眠一向说话算话:“当然可以。”
昼眠紧张地将校徽放在他手上,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轻嘲:“你认为我们的关系好到需要互赠校徽吗?”
时妄看见手心里那枚写着“昼眠,南城十三中”的校徽,心脏被重重一击。
她握住时妄的手,却是将她的手链解下来给他。
以前的她一定想不到时妄可以从容地做这种事。
昼眠嗤笑一声。
她把他远远放在比辜清许高的位置。
但事实上他有这么高贵吗。
昼眠觉得自己可笑,随口应他:“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