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妄的表情淡漠。
问那句话的人有些不自信:“就是…”
那人尴尬地笑:“当时大家不都是这么以为嘛,你打篮球的时候昼眠送水,你值日昼眠会擦掉你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去帮你做,好像还做了挺多事情的吧。”
当时大家私下里不都说昼眠舔狗嘛。
这…说是追都说轻了吧。
时妄听见以前没听过的事情,有些意外。
有人附和道:“是啊,当时大家都这么传,也不是他一个人听见了。”
还有人看向昼眠,故意笑着:“昼眠,你说是吧。”
昼眠抬眸,有那么一刻似乎又要回到那种窒息的灰暗中,原来所有人都记得。
记得她有多卑微地对他好,以至于哪怕她连告白都没有过,也认为她在追时妄。
昼眠都有些恍然。
时妄看向昼眠,语气平静:“是不是?”
她忽然笑了笑:“行,是她给你捡的胸针。”
李媚脸红起来,不好意思地撩了撩头发,余光看向时妄。
高中时候一直传说昼眠是舔狗,可谁会为了一个倒贴的舔狗豁出去连打两场架啊。
因为那个点,时妄真的上了钟楼,手执那根十斤重的钟锤敲响了十三中青钟。
昼眠也才知道他拒绝不是因为讨厌,而是有别的原因。
哪怕他渐渐开始刺痛她。
昼眠的身体紧绷,带着拒绝他接近的冰冷,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动心。
包厢里的人也意识到他们过分了。
原来,不是不可以。
她都快忘记了,他们一开始就是朋友,虽然是很普通的朋友。
时妄却停住笔,抬头问她,具体的分钟和秒数。
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的眼睛像一只很脆弱的狐狸,让人生出保护欲。
“就说昼眠追不到时妄嘛,上学的时候时妄不是和李媚——”
得知他是杨柳岸的长孙,瞬间就合理起来,但距离感也一样指数式增长。
仿佛这样的事情他经常做。
时妄一入校,所有人就默认这是时妄的勋章。
带头的那几个人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这么好的人脉,这嘴怎么就这么贱。
她素白的脸寒冷又沉郁,像一只骄傲却因濒死而放弃一切的鹰,放松肩膀从天空中坠落,明明凝视着明媚的天空,却全是伤口。
而李媚更是当场感动到流泪,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艳羡无比地看着她。
众人看时妄这个反应有些意外。
十三中为了能给学生们一点节日的气氛,也为了提醒高三还有五个多月就要高考,会找人在那天晚自习结束后敲钟。
众人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如果昨天中秋这样特殊的日子也一起吃饭,那就是比较亲密的朋友,难怪那个时候昼眠会对时妄那么好,时妄也因为她被国际部开除到重高部。
她不回答。
估摸着是昼眠单方面倒贴。
少年风华烈烈,每一次振鸣都是心动。
她回应的声音很轻:“是。”
结果知道是昼眠之后果断放弃。
李媚都没抱任何希望,只是因为大家说时妄对她好像不一样,格外宽容,格外友好,让她去试试。
因为跨年那天大家都还在学校上课。
时妄却定定看着她,声音低哑:“是吗?”
看他这个身高和身材,毫无说服力。
但结局太令人生厌。
只是她不配。
时妄的眸色漠然,看着他反问道:“你没有朋友吗?”
时妄追问:“是因为敲钟的事情吗?”
她连假想都未曾,觉得冒犯他,觉得玷污他,
在她破碎世界里给她希望的人,她曾经不敢妄想,曾经炽热地将真心捧给他。
她宁愿坠落,也绝对不会回头。
此刻众人被李媚提醒,想起了往事:“是啊,当时还是李媚劝的时妄呢。”
她小心翼翼。
那人一下语塞,不敢反驳,过了一会儿却尴尬地笑着嘟囔:“那不是你看起来和昼眠有点不对付嘛,我们误会了,话剧社那会儿看眼睛你盲选到了昼眠,却直接放弃了。我们就以为…”
而一旁的李媚想法设法和时妄搭话:“时妄,说起来你走之后,十三中跨年都找不到人敲钟了。”
时妄微微皱眉:“是因为她替我找回过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