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妄呼吸微滞。
和当年时妄扔她的校徽一样。
所以哪怕她讨厌他,也希望看见他的耳朵能转好。
一瞬间的心如刀绞,他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
时妄不死心:“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忘记,为什么考进国大,十三中的重高部也没有那么容易出国大的考生。”
他不计较她突然踩他一脚,只是低哑道:“你还知道这个。”
华晏轻笑:“一场一百万的烟,我知道追昼小姐一定要下血本,特地请烟公司做的,现在想看了吗?”
昼眠捏着耳朵的手却还没有放下。
一个看上去持重沉稳,一个跳脱难以捉摸。
可是她说的话,居然是老派的辜清许也会说的话。
曾经她无论怎么追求都得不到,现在他却蹲下来,轻声对着她说话,温柔地祈求她一句认可,就好像曾经那些高不可攀和冷漠都是假的。
她怕他没听见,又踢了踢他的白色球鞋,踩出了一个浅灰的鞋印:“听到了吗?”
时妄冷淡追问:“然后呢?”
电话那头回应:“当然可以。”
她把手插进上衣兜里:“我从底层来,脚上还沾着泥点子,我的同事们打底都用几万块的carryall的时候,我依旧背三十块的帆布袋上大学。”
时妄死去的心开始复苏,向她低头:“好。”
在他故意轻视,希望她离开的时候。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闪闪发光,只有他眼高于顶,将珍珠当鱼目。
昼眠直接一甩手扔进喷泉池里。
华晏垂眸轻笑:“是我太傲慢了,抱歉。”
时妄却猜到了:“那位先生叫什么?”
时妄的语气轻得像一片沾着雪的羽毛,动心的同时忍不住一问再问:“昼眠,你真的不会再喜欢我了吗?”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那些话到现在想起来,都是自视甚高。
是,她进话剧社是有那么一刻要让他看看,现在她已经今非昔比,她不是以前那个昼眠了,她漂亮优秀夺目,所有以前他轻蔑的,现在看不上他,也想过他会另眼相待,不过那只是一瞬。
她满不在意道:“我高一起就是年级第一,我们年级谁不知道我昼眠这号风云人物,只有你觉得我一无是处吧。”
昼眠伸手:“那陈淮都记得带礼物给我,你带了什么中秋礼物给我?“
昼眠打开盒子,看见了那条手链的款式,是梵克雅宝,这个牌子的特征太明显,她一眼就认了出来,上面还刻着定制的名字,是昼眠,不用说,很贵,起码五位数起步。
她没有回答,在夜色中凝视着他清俊过盛的面庞,好看得像是一座雅致又冷漠的神袛雕塑,银山拍浪不及这一双柳叶眸夺目。
毫不留情,决绝果断。
昼眠淡声道:“既然送给我了,那我可以自己处置吧?”
以前喜欢过他,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时妄死死僵住。
她真的害怕爸爸以后都听不到她的声音,就算是和他说我爱你,他都听不到。
他聋了,就代表爸爸的耳朵也治不好,聋了只会更聋,不会变好。
他并没有那么高贵。
时妄追问:“既然他留账号给酒会,那也可以拿到他的账号吧?”
她不想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华晏却陡然明白为什么她会看上辜清许。
她居然喜欢过这样的人。
家里专门处理财务和法律事宜的秘书室室长坦诚道:“前段时间您让我给一个账户打二十万美金的酒钱,我们按流程索要发票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付过钱了。”
她的脸因为喝了酒而红彤彤的,伸手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对耳朵很不好。”
整个少女时代都在爱慕的人忽然在她快走到顶峰的时候出现,忽然和她说喜欢她。
昼眠真的觉得他很好笑:“我考国大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别把这件事当成喜欢你的证据,自作多情也要有点底线吧。”
她抬腿就走,华晏跟上去。
昼眠觉得可笑:“谁和你说我考国大是为了你?”
时妄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他接通,语气沉闷:“怎么了?”
咚的一声落入水中,泛起一片涟漪,连鱼群都震惊地躲开。
一个清雅沉稳的男人叫住她:“昼小姐。”
时妄有多无情,她也一样,她会一样样还给他。
只是高二的时候,爸爸破产,追债的人多,她也一直在被骚扰,她的成绩才被短暂影响了一段时间。
半路却杀出拦路虎。
时妄的心情愈沉:“给他的账户打一百五十万。”
“转账备注什么。”
时妄沉默片刻,淡淡道:“不必替我们买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