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生满心期待地看着昼眠:“学姐,送给你。”
昼眠微微皱起眉头,但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这个表情可能表达出厌恶,她立刻松开眉头。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束红玫瑰,轻声道:“实在抱歉,虽然你很好,但我目前不太想谈恋爱。”
那个男生却紧追不舍:“学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再拒绝吗?”
昼眠考虑再三,才抱歉道:“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已经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想忙完这段时间之后和他在一起。”
那个男生脸上的笑渐渐转为失望委屈:“学姐,那个人就这么好吗?”
昼眠浅笑:“是,实在抱歉。但你也很好,而且你才大一,还有很多机会谈恋爱。”
那个男生忽然看了一眼昼眠身后的时妄,意识到了什么,明明心里有数了却不死心:“你想选的那个人是法学院的吗?”
昼眠有点意外他居然知道辜清许,但也毫不隐瞒:“是。”
时妄也陡然意识到什么,层层叠叠的惊讶与欢喜涌上心头。
那个男生瞪了时妄一眼,把一把塞进昼眠怀里,委屈地跑了。
昼眠看着他小孩子一样,觉得有点好笑,她随手把插进门口的樽,抬步离开。
却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个自信男人,可能会因为她的话而自作多情。
陈忘寒接到时妄电话的时候正在吃饭,一听他说有进展,饭都不吃了,直接飞奔过来。
时妄给他倒酒:“你来得还挺快。“
陈忘寒立刻道:“怎么可能不快!你小子终于有要脱单的迹象了,世界第十一大奇观,我可不得来围观?”
时妄想起昼眠那些话,就忍不住生出浅淡的欣喜,但语气还是淡淡:“只是有一点点进展,没有到脱单的地步,她也没有对我表现出更多好感。”
但陈忘寒啧啧:“去你的,你能说出有进展那肯定大进展,不过你这个年纪才想着谈初恋,真是有点晚了,要不是你一直故意对每个追求者都冷言冷语的,你小子早就谈了。”
时妄把酒杯推到他面前:“我对那些都没什么兴趣。”
陈忘寒实在好奇:“你到底为什么一直对追求者那样啊?”
时妄微顿,没有答这个问题,却忽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还一直和代薇有联络吗?”
这是陈忘寒最不解的事情:“这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你了,到底为什么?”
时妄垂下眸,记忆翻江倒海。
除了陈忘寒,别人都不知道,他父母很早之前就离婚了。
原因是父亲出轨了一个律师,甚至那个律师还带着一个和前夫生的女儿。
那个女儿,就是代薇。
可他的母亲却卑微到去求小三,让父亲回来。
甚至给小三和小三的女儿下跪,求她们把她的丈夫还给她。
这样的爱情太畸形,让年幼的他看了生厌。
一方丢掉所有尊严去祈求另一方和自己在一起,追求对方,仰视对方,简直是时妄童年时期最深的噩梦。
从那之后起,他就没有再纵容任何追求者跟在他身后。
一旦有人追他或表白,他一定冷漠拒绝,绝对不会给对方任何一点希望,因为他知道,温吞拒绝才是钝刀子,对方不死心,就会一直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在他这种处理方式下,大部分很快都死心了,不会再来追求他。
代薇是个例外。
因为他是他母亲的儿子,以死相逼的戏码,母亲对他上演过无数次,他不得不在明明厌恶代薇的情况下,还多少给出一两句回应。
只因为那是他父亲在意的人。
他每次见代薇的时候,心里都泛着厌恶,却对患有重度抑郁的母亲无可奈何。
一旦他表露出拒绝或不喜,母亲就要死要活,可偏偏是母亲一手将他带大。
印象最深刻是他以前在森林里迷路,是母亲咬死不放弃救援,才找到了摔进捕兽洞奄奄一息的他,因为跟着救援队没日没夜地找他受了伤,杨娥的腿现在到阴雨天还常常发痛。
而那个无能的父亲,不闻不问。
父亲的小三则是巴不得他快死。
后来母亲又一个人带着他,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母亲带着他扛过去,如果母亲要求的是他必须选谁结婚恋爱,他当然不会服从,但恩威并重的情况下,母亲只求他给小三的女儿一点回应,时妄很难说什么。
只是他已经有在乎的人,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再给任何回应了。
想想这么多年,时妄都觉得无比可笑,这么畸形的家庭关系里,那个小三的女儿居然喜欢上了他。
时妄甚至都不知道这群有病的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因为皮相,还是身份?
或者因为他是外公指定的酒庄唯一继承人。
亦或是她脑子有问题,那些骨科的言情小说看多了,以为在他们的关系下,能和书里一样诞生与众不同的情愫。
而这些都不算离谱,最离谱的是,父亲曾经走政法的路子没有走通,出轨还找了个律师,母亲觉得父亲一定是对法律抱有热忱。
于是想方设法让他对法律产生兴趣。
后来他的确学了法律。
母亲以为培养出是法律人才的儿子,丈夫就会多看自己一眼。
简直天方夜谭。
如果他早知道,高考后就会报以前想学的戏剧文学,偏偏他最近才知道母亲鼓励他学法律的初衷。
他本以为是自己选的路,却实际上都成了一个女人讨好丈夫的献祭。
几个月前,和母亲的争执爆发时,母亲甚至失手打聋了他一只耳朵。
而能够复听的机会渺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