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群众才是脊梁!(感谢不能安息的灵魂的10000点打赏!)
“贵族,贵族,这也是贵族这一列都是贵族?”
“在新年这一天,各国使臣都来到卑尔根的时候,冯道夫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
时代限制了大臣的眼界,他下意识的往权谋的方向去想:“是在向我们示威?表示已经掌控了国内的贵族?”
“说起来,就算是这样,数量也太少了吧?”
因为刚刚声音有些大,车夫听见了,笑呵呵的说道:“之前不是战乱嘛,打仗嘛,死点人,很合情合理。”
阿尔维尔达扭过头,似乎还能看见绞刑架上随风飘荡的尸体。
海盗公主本能的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时候‘贵族方阵’喊出口号:“坚苦的日子里也不能放弃!”
“都是为了教会和国家,为了艾欧之子!”
“要让艾欧教和国家看到我们努力的改造,好日子一定会来的!”
他们像是念诵经文似的齐声喊道:“a门!”
其他民众也跟着一起喊:“a门!”
这下各国使臣都有些震惊了:“异教信仰?”
大臣喃喃:“居然真的敢在太阳下宣传异教信仰”
通过商队的消息,来的时候已经有了预料,但开始只以为是什么原始宗教。
现在看着架势,这可不像是原始宗教能玩出来的.
海盗公主也睁大眼睛,眸子里都是兴奋。
她有预感,这一趟卑尔根之行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
不过,冯道夫凭什么敢公开这么对贵族们?
就不怕各国使臣抗议吗?
阿尔维尔达刚这么想,就看见一个瑞典来的贵族使臣冲出了马车:“你们凭什么这样对贵族!”
“如果你们不想要惹.”
周围的民众看了过来,一双双目光如同火焰,烧的瑞典使臣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见鬼,这帮唯唯诺诺的贱民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你觉得这样很低贱?”
这时候领头的传教士站了出来,平静说道:“只要是艾欧之子就没有身份血统之分。”
瑞典使臣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反驳:“就凭是贵族的祖辈们带领这个国家子民出海闯荡,建立了赫赫威名和荣光,伱们就不该这么对待英雄后裔!”
传教士看着他:“你以前是挪威人?”
瑞典使臣点头,愤愤不平的说道:“我们每个贵族都为这个国家流过血牺牲过子嗣。”
“是我们带领那些像狗一样麻木不仁的穷人,在海外劫掠无数财富,让他们混了温饱!”
“现在是怎么了,他们成了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们要站在贵族头上拉屎撒尿?!”
“这就是对我们的屈.”
砰!
传教士忽然一把抓住了瑞典使臣的领子。
他的声音如同怒海咆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麻木不仁吗?”
“因为我们看不到明天,我们没有未来!”
“对于我们来说,10岁死和30岁死区别不大,无非同样的苦日子多过了几年!”
“是啊,你们很善良,善良的贵族老爷们留下一口活命的粮。”
“然后呢?”
“妻儿老小不知哪天就少一个。”
“用一辈子养大了孩子,苦日子没有改变,继续过着我们这样看不见未来的生活!”
“我们就是想吃一口饱饭,想要让妻女不会饥饿生病死掉,就是想穿件新衣服,怎么那么难!”
“挪威的威名和荣光?”
“老爷啊,连人都当不起的我们,哪里配有威名和荣光!”
“我教,第一次让我们真正的成为了人!”
“大小战役有我们,道路建设有我们,农田耕种有我们。”
“是你口中像狗一样,麻木不仁点头哈腰的穷人,撑起了国家的脊梁!”
传教士吐出口气,松开了呆愣住的瑞典使臣的领口。
他缓缓说道:“你们有些做出贡献,我们可以理解,如果我们是富人,没做出什么错误的事情,财产却要和穷人瓜分,即使再仁慈心善的人也会心头梗塞。”
“所以我们给了机会。”
“只要从身体到心灵都完成洗礼,一样也是好的艾欧之子,都是兄弟姐妹,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大家说是不是?”
传教士喊了一嗓子,前贵族方阵都跟着应和。
在各国使臣复杂的目光中,他们享受着民众们对他们修路功绩的欢呼,一路走到道路尽头消失在视野里。
海盗公主小声嘀咕:“这家伙胆量可真大,也不怕引起各国贵族反感围攻.”
“当然不怕。”
冬宫分部。
面对同样的疑问,冯道夫说道:“他们矛盾重重,如果能拧在一起,那就不叫封建贵族。”
真正运作过事情的就知道做一件事有多难了。
有无数的横生节枝,很多的意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打算和心思。
当然了,还有圣战这一招。
不过要是这帮贵族真的能联合在一起,冯道夫反而会乐开。
且不提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特殊环境,更不提主场作战buff叠满的战斗力有多强。
一群心思各异的贵族组成所谓的联军是庞大却脆弱的。
这就像积木搭出来的高楼大厦。
看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只要有有一个积木形状不对就土崩瓦解了。
这就像《大明王朝》的一句词:人心似水,民动如烟。
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整个社会是个复杂混沌系统,不可能靠一两个人或者小团体算计成事儿,每个精英也都是顺势而为,见招拆招才是真实情况。
每年高考都有人忘记带准考证,有人拉肚子,有人遇到堵车堵在半路……这些人还真的不是不重视,但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千遍百遍都没错的事情,偏偏到你这里就出了问题。
这就是现实的失控感。
要这帮贵族们组成联军,强度是肯定有的,维京人传统嘛。
但组织度和纪律性就是另外一回事。
集合起来把他们一把霍霍了,能省他多少年的事情。
每一个家族门阀都不是单独几个人,而是一大群人通过血缘、婚姻、利益、旧部结成的利益共同体,门阀之间又联络有亲,利益盘根错节。
就算打倒一个门阀,也只会给其他门阀腾出空间。
他们垄断着知识、垄断着宗教、垄断着庄园、垄断着权力,国王也只能和他们合作。
也就是挪威的门阀已经被金发王给霍霍了一遍,要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
换丹麦等根深蒂固的老牌王国任务量就要大许多倍。
“所以。”
冯道夫说道:“我在刺激他们,也是在通过这个行为刺激民众们。”
“最近我发现,有些吃的太饱的底层民众,都有一个特点,你们发现没有?”
布伦希尔德等人都说了自己的观察,但冯道夫都摇头。
冯道夫也没有继续卖关子:“他们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把自己代入到贵族老爷,总是替贵族老爷说话。”
“这些吃饱了撑的精神贵族们最可笑的逻辑就是,拿底层人做主必然存在的局限性,来否定整体的正义性。”
你们这群农民失去的只是一条命,黄老爷失去的可是他的鹅城啊!
这个段子北欧娘们听不懂,冯道夫继续说道:“难道阶级固化,他们永无出头之日,贵族老爷们千秋万代才好吗?”
“我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宗教改信不是请客吃饭!”
“要让他们成为共犯!”
“底层的情绪不是仇恨,是痛苦到麻木。”
“接管挪威的这小半年,我们先是诉苦会,斗批打,然后是处理有血债的反动贵族,最后进行政治宣传。”
“我们一步步让奴隶们回复成人,把颠倒的再颠倒过来。”
“那群封建贵族压迫人民几百年了,农民早麻木了,就是要让农民狠狠的把他们踩在脚下,重新唤醒他们的意识,将麻木转为仇恨。”
“有了人的情绪,再通过教育把个人仇恨升华为阶级仇恨。”
“现在通过这种行为,让他们将阶级仇恨上升到宗教热情。”
“最后还要通过理论学习,把感性的宗教热情上升总之,一切空话都是无用的,必须给人民以看得见的生活变化。”
“单单靠信仰的人也有,但不能把特例搞成普遍性。”
“我们毕竟都是普通人,有自己的需求和欲望。”
经济天下,统筹江山,靠的不是孤勇热血和一腔意气。
是锅子白米,是赋税收成,是人事吏治,是要算账的,要计较的,要反复斟酌损益的。
许多矛盾都是资源不足带来的矛盾。
他现在控制的地盘不是什么好地,但经过技术革新,还有逆天的北海渔场,承载现在的人口绰绰有余,足够让每个人都过上温饱生活。
实际上就北海渔场的条件,以前也不会吃不饱肚子。
这里就涉及到贵族最大的罪恶。
不是在于敛财,不在于剥削,而是在于吝啬!
他们把土地、房产、粮食、劳动力囤在自己手里,却不肯扩大生产,拉动消费。
希望自己的佃户租户越穷越好,他们越穷,才越会对他产生人身依附,离不开他。
他自己不投资不消费,更不会让自己的佃户农奴消费。
生产力越不发达越好,东西越珍贵越好。
他们并不靠生产去获利,而靠租赁、囤积、放贷获利。
收地租的人,是不关心农业技术发展的,也不关心手工业发展的,只要自己有钱,什么产品都能买到。
能炒地皮,能放高利贷,谁去开工厂?
所以地主越有钱,这个国家的经济就越一潭死水。
冯道夫想要让艾欧教的体系一直玩转下去,就需要发展生产力,就必须拥有更多的资金积累、技术革新、劳动力和厂房。
但贵族们全是一毛不拔、目光短浅的吝啬鬼和守财奴,终朝只恨聚无多。
他们把土地屯在手里收租子,把钱屯在手里给穷人放高利贷,对投资新技术,对产业升级毫无兴趣。
一有钱,要么就是买房置地,要么就是娶姨太太生孩子。
这就像宋初年,中原大地涌现出许多的农业机械。
但是到了宋中叶,别说农业机械了,就连牛耕都退化成人力拉犁。
有善心的富人出门也不坐车而是坐轿,为的就是可以多点人有口饭吃。
人头税太重,百姓又不会避孕,无奈之下只能溺死婴儿,一时间靡然成风。
对此朝廷想了一个办法,成立翰林画院,找画师画了一大批婴戏图,印刷张贴在各种地方,乃至瓶、瓷枕上,试图唤醒父母的慈爱之心。
绘画艺术家将孩童刻画得惟妙惟肖、赏心悦目,具有极强的美感,但就是不肯减免一丝一毫赋税,结果自然收效寥寥。
当然了,要警惕恶意以史为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