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圣者发出谴责：“没错，认真一点！铁肩担重任，软肩让位置！”
……
“总之。”
冯道夫轻咳一声：“现在教会辐射的人口已经超过400人，食物是当前最先要解决的事情。”
“诺斯部落虽说在秋季的索贡巡行收获了很多谷物，但大多都被贵族武士们掌控。”
“他们使用谷物来雇佣底层诺斯人，来获得自己的说这些有点多余。”
“总之，如果继续加大对外的食物采购，肯定会惊动贵族武士们，因为现在就他们有足够供应400人的粮食。”
“我暂时还不打算让他们知道教会的真正实力，所以只能想办法自己解决。”
“种地肯定来不及，宰杀牲畜太浪费，最好的选择就是发展捕鱼。”
“这件事情我打算设立一个仪式。”
干一行爱一行。
新月把仪式深入进信徒的衣食住行。
艾欧教当然也要这么干。
正好有一个很好的参考例子。
胖头鱼姑娘.查干湖冬捕的祭祀仪式就很不错。
冯道夫大致说了说想法。
蓝山雀也恢复了淡雅，给出了切实看法：“仪式的话，需要和诺斯部落的祭司沟通吧？”
啪~
冯道夫一拍脑门，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小云雀嘀咕：“总感觉圣者又在想怎么骗人。”
明明是被我一颗骗了一小时的大聪明，为什么直觉这么准啊.冯道夫面不改色的说道：“这点我会去沟通的。”
前氏族第一女猎人的女萨满，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女祭司？”
冯道夫双手一拍：“刚刚我就不该劝你多吃两碗。”
蓝山雀先是脸颊微红，然后又黛眉一蹙，最后还是恢复平淡：“这样也好。”
她只是本能的不舒服，理性在说这结果对各方都是最好的，不用太担心诺斯部落祭司的压力，氏族习俗也没绑定，所以没觉得有什么。
冯道夫又投喂了点零食，做了点贴心事，这点不舒服也消散。
玛格丽特那边也经历了同样的历程。
用了一个小时，让女祭司的不舒服消散之后，她也开始为冯道夫事业发展而高兴。
咱们原始氏族就是这样的~
“你又要拿出什么新知识？”
在一种得到满足后，懒洋洋的女祭司开始渴望满足自己的求知欲。
冯道夫说道：“一个由拖网+绞盘+驯鹿车等组成的捕鱼系统。”
拖网是利用船舶的运动，拖曳渔具在海底或海水中前进，迫使渔具经过水域中的鱼虾蟹等捕捞对象进入网囊的捕捞手段。
这技术不算太先进，欧洲10~12世纪就大规模普及，捕了几千年鱼早就有了的技术，查干湖的冰面冬捕使用的也是改良的拖网法。
冯道夫直接拿现成的做参考。
东西他没做过，也没有看过图纸，但看过视频，就是倒推一下的事情。
这就像做数学题，一些数学家忘记了公式，也能完全即兴重新推导出来。
捕鱼需要的器械精度又不像航天器那样要求那么高，倒推有一些误差也完全能接受。
渔网强度除了靠电化学弄出的新材料，还有专长-木匠的器械耐久度+33%加成，足够用了。
反正冯老爷要求的也不高。
不求能做到贝加尔湖那样年产鱼150万吨，能够到查干湖年产6500吨鱼的零头，就够他养活这几百号人。
“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如果按你所说，捕鱼量能有这么多，这些资源你打算怎么分配？”
大概是玛格丽特的双脚落地了，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她一针见血的说道：“雇佣他们，只给他们钱？你有那么多银币吗？他们的心态会平衡吗？”
祭司长屋。
蜡烛闪着明暗不定的烛火。
“那么多鱼怎么分配的问题好解决，教会让大家都吃饱，家家户户都有多余的鱼，晚上再给他们上点课把大多数搞定就没问题。”
冯道夫双手垫在后脑勺：“货币是难事，现在银币还够，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玛格丽特很好奇：“你打算怎么解决？”
首席女祭司已经是最忠诚的伙伴，深入了解后也知道性格可靠。
冯道夫没有隐瞒：“我设想过一种代替货币的评分体系，就叫a分好了，ao的a。”
玛格丽特疑惑：“a分？他们会认可这个吗？”
冯道夫没有直接回答：“我刚来到诺斯部落，为了温饱奔波的时候，走遍了整个城镇和周围农区，跟许多底层诺斯人接触过，对贵族、自由民和奴隶这三个阶层有清楚的认知。”
“不论是诺斯人还是其他氏族，他们很穷，穷的只有身体，只想挣钱吃饱穿暖。”
“塑造鲶鱼标杆，用暴力来唬喝，用金钱来买听话？这些都是办法，不是那么好的办法。”
“靠关怀也好，靠分钱也好，靠训斥也好，效果都只是暂时的。”
“梦想也好，热情也好，一切精神都离不开物质。”
“针对贫穷的他们，只要a分能让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能激起他们的欲望和需求，就能让他们接受这一套新的体系！”
“只会考虑自己做的爽不爽，因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命了？”
“那就把工作和死后世界待遇挂钩！”
“工作的越好，a分越高，福利就越高，连死后飞升到天堂得到享受也更好！”
“不管男女，信徒荣誉0级的只有一个或者没有葡萄干，你是尊贵的信徒荣誉会员1级，死后就能享受四个葡萄干！”
“要是为教会干活牺牲，那不得了，一口气连升三级！”
“作为尊贵的荣誉会员三，死后不光能有72个葡萄干，别人诅咒你还能反弹导致自己被封号！”
冯老爷越说越兴奋：“也有不那么在意死后的，这就要对他们活着时候的生活质量下手。”
“很容易满足，对钱不太在意，对工作也就没有过多追求？”
“这是因为他们还没到需要用钱的地方，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识过有钱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觉得一个月挣5枚银币就够了？5枚银币才够买一辆独轮车。”
“觉得一个月挣10枚银币就够了？10枚银币才够买一套铁制农具。”
“觉得一个月挣100枚银币就够了？100枚银币也就够在艾欧农具厂付一套复合亚麻甲的首付。”
“觉得一个月挣1000枚银币就够了？1000枚银币刚刚够全款买一套艾欧教会刚开发的海景砖瓦房。”
“什么？不要海景房，长屋就可以？”
“我会带他们进砖瓦楼，感受一下风大不会掉土，空气不会浑浊，白天的时候能享受到室外一样明亮的豪宅是种什么体验。”
“这一刻，世界已大有不同！”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富人住的房子是这样舒服的，就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只要心动，就会觉得自己赚的钱少了。”
冯道夫说道：“当他们对未来世界有所期待时，当他为了自己想要改变时，他才真的能改变！”
“想要达到这点，得设计好周期，让他们觉得自己努力就能够到，有强烈正反馈，不能用重复性劳动太占用他们的精力和时间，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体力去享受。”
“当你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决定自己的命运的时候，你就会自觉的努力。”
“当你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时候，就会本能性的放弃。”
“罗马为什么会经济衰退？”
“因为元老们会说，工人累死也不是我让他们累死的，是他们自己不会劳逸结合。”
“什么藤结什么瓜，什么树开什么。”
“没有钱，没有社会地位，没有文化，人很难掌握自己的命运。”
“没有享受过，就不知道金钱的好处，当然也就没有去赚钱的积极性。”
“所以要改变这一点。”
“金钱是有生命的，要尊重它，让它释放出美丽的一面，而不是.总之，大包大揽的监督问题没办法解决，包产到户也有缺陷。”
“所以在我的计划里，a分就当做一种代币。”
“它跟银币报酬没什么区别，我会另外铸造难以仿造的实体币，避免组建监督团队，节省管理成本。”
女祭司眨了眨眼：“有这技术为什么不造假币？”
冯老爷义正言辞：“我从不赚黑钱！”
假币还要用别人体系，想要高仿成本就上去了。
自己造代币，做好加工精度防伪，就可以用低成本的金属材料，成本低的多，还不用担心信用问题，这可比假币香多了，还能把这手段藏起来，等未来需要的时候再拿来当武器……
他继续说：“干多给多，干少给少，减少复杂化，让最穷最没文化的人也能弄明白。”
“信徒可以用a分去购买教会商品和服务，也可以拿来换银币去市场上交易自己想要的。”
“有计划的一面，也有市场的一面。”
“a分还能用来充值.我是说提升自己的信徒荣誉会员等级。”
“信徒荣誉会员等级越高，享受的福利越高，什么购物折扣、免费上学、生活补贴、困难补贴、老人补贴、残疾人补贴、住房补贴等。”
“尽可能的保障信徒老有所养、残有所安、鳏寡孤独皆有所助。”
“教会和信徒之间变成了伙伴式的合作关系，是利益共同体。”
“世界上最稳定的关系，就是各取所需。”
“这种关系让信徒对教会有了极大的归属感。”
“他们所付出的这些，也会成为他们不愿意割舍掉这种关系的沉没成本，彼此之间就有了极高的信任基础。”
“这些福利让信徒得到了生活水平上升、社会地位上升的自我满足感，有荣誉感和向心力，不光能极大的降低管理难度，还能让艾欧教更轻松的同化异教徒。”
“谁能拒绝这样一个地上天国？”
冯道夫嘴上这么说，心底还是为了最快速度的捆绑大多数，然后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这时代的生产效率实在太低下了。
只要能成功，效率可以翻着番的暴涨。
多给信徒一点也无妨，反正这一点远远不如他们真正能创造出来的价值。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冯老爷成为大善人。
在比烂的中世纪是这样的。
「贪婪压力-1」
“不对啊。”
玛格丽特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你有满足那么多人的财富？”
冯道夫说道：“现在没有，但很快就有。”
不管能不能做到，反正先把饼画了再说。
目前的盘口不大，几百号人而已，实行的难度不大。
冯道夫：“记得之前说过的生产力概念吗？”
“马爷爷说过，生产力的第一点就是具有一定科学技术知识、生产经验和劳动技能的劳动者。”
“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是第一生产力。”
“第二点就是科学技术。”
这顺序很重要。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等同于说人不重要，人就处于弱势。
不断加强科学的重要性，就是让劳动的人变得越来越不重要，这样工坊主就可以更肆意。
但生产出来的东西是需要人去消费。
没有人去消费，没有流通，东西就一文不值，所以人才是根本。
其实劳动和科技两者本就不是相互对立的，只是有坏人转移了矛盾。
“我现在有了足够的人手，再开发出新的捕鱼技术，就能获得更多的鱼。”
“捕捞上来养活1000个人的鱼，现在只需要养400个人，资源这么丰富，自然就很难产生矛盾。”
“当然了，只有鱼肯定不行，所以后续还会开发轻工业，弄出更多的产品，来回收他们的a分，然后再把回收来的用来建设提高教会生活，再在建设的过程发出去a分，让更多人对这一套认可.这就是人和技术进步带来的良性循环。”
“只要一直循环，资源不断扩大，鱼和谷物越来越多，就很难产生什么矛盾——只是说很难，不是绝对不会。”
“真遇到瓶颈和矛盾怎么办？对外转移，交易来新的地块就是。”
“不过以我从世界之外得到的智慧，一百年内想要遇到瓶颈还蛮难的。”
冯道夫站了起来，吹灭了蜡烛。
房间陷入了黑暗。
片刻之后。
滋滋~
有什么转动的声音。
碳化线灯丝释放出了微弱的光，驱散了屋内的黑暗。
黑发的圣者站在光中，仿佛笼罩了一层光环，脸庞都变得模糊，女祭司只能隐约看见他的嘴角上扬了起来：“世界那么大，这一套玩法足够使用很久。”
玛格丽特看了他好一会，张开口：“呕~”
冯老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