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的好意我们王爷心领了,只是王爷病重,怕喧闹,所以府中并不曾备有酒席,各位大人若是要观礼就里面请吧。”
这焰王府的管家虽说现在是管家,早年也是随先王征战杀伐的行伍之人,身上自有一派硬气,态度不卑不亢。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阎云舟病重,自不可能出来招待,这酒席不备也挑不出错来。
来的朝臣有为这位焰王抱不平的武将也有来看笑话的,拎了礼物都往里面走,毕竟,陛下赐婚,看看拜堂也是好的。
但是这一进去他们真是为焰王的胆子捏了把汗,整个院子连个喜字都没贴,正厅之上立着两个牌位。
正是先焰王和先焰王妃之位,这知道的是明白这是在办喜事儿,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办丧事儿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静了下来,阎云舟并不曾露面,而那侯府二公子已经被引着进来了,宁咎下了轿子,很听安排,让往哪走往哪走,从大门到正厅,肃穆的好像演武场。
这王府的建筑和侯府那精致的小家子气不同,颇为恢弘大气,是宁咎喜欢的风格。
至于连一点儿红色都不见宁咎倒是不意外,毕竟谁会对一个要克死自己的人讲究排场?
离得远远的宁咎就看见了正厅里外那一圈的人,各个身着朝服,他估摸着是来观礼的,这些人看着品级就不低,静静地立在两旁,这架势让宁咎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去拜堂是去登基。
作为这满院当中一点红的宁咎,理所应当地迎来了所有人关注的目光:
“你们别说,宁家这二公子相貌还真是不错。”
“可惜啊,生错了命格。”
宁咎穿过长长的外院终于立在了堂上,礼部尚书开口:
“这宁府公子已经到了,是不是可以请焰王出来拜堂了?”
这一会儿就连宁咎手心都有些紧张的冒汗,不出意外,这位焰王就是他未来一段时间的老板了。
这老板的脾性如何关系到他的日子好不好过,老板的身体如何关系到他的小命长短,他能不紧张吗?所有人都看着内室的方向。
此时管家闫贺文却冲尚书拱手之后侧身摆手,内室有一侍卫手里抱着一个大公鸡出来了:
“宁公子,各位大人,王爷身子不好,不能劳动,便由这公鸡代为拜堂成亲吧。”
宁咎看着那个看向他的大公鸡,整个人呆若木鸡,我靠了,老子好歹在古代成一次亲,就和大公鸡拜堂?这是什么封建余孽?
那只公鸡脖子上的一朵大红花,可能就是阎云舟对待这门亲事全部的诚意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宁咎死死盯着那只公鸡,差点儿盯成了斗鸡眼,他紧紧捏着手心,看了一眼身边佩剑的侍卫,眼睛一闭心一横躬下了身,是的,他的底线就是如此灵活。
堂也拜了,这亲算是成了,人家王府连宴席都不曾准备,各位来观礼的大人自然只能放下礼物就走了,没有人会管一下宁咎的处境和死活。
宁咎一个人站在堂上连去哪都不知道,闫贺文走了过来微微躬身:
“宁公子,请吧。”
宁咎心里一毛,请吧?这怎么这么像电视剧里让他上路的说辞呢?
“去哪?”
闫贺文的表情都没有变:
“自然是去见王爷。”
穿过了长长的水榭,如今是冬日,那荷塘已经结了一层冰,宁咎穿的少,这身衣服好看但是不中用,风一刮过来冷的他都打哆嗦。
但是没人会过来给他加件衣服,而且宁咎看着他身边这些侍卫身上穿的也不多,这是习武身体好吗?
水榭的尽头是一片梅林,深粉色的梅花挂满了枝头,宁咎跟着管家进了后面的一处院子,进了院子宁咎就听到了屋内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这声音怕就是那个焰王的。
管家掀开了帘子,引着宁咎进去,屋内药味儿明显,温度也有些高,乍然进去冷热交替宁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抬眼向里面看去,却见床外拉着帷幔,看不清里面的人影,管家出声:
“劳烦宁公子暖暖身再进去。”
宁咎点头,怕是那位焰王真的病的不轻,他站在了厅中那落地的金丝暖炉边上烤着,里面那咳声就没断过,旧伤?伤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