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知:“……”
“什么小孩?”单瀮听得一脑门官司,“什么叫小孩来找你说话了?”
“之前和您说过,我每天晚上会做瑜伽,昨晚瑜伽呢我都会冥想修行一段时间——就今天,在冥想修行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小男孩和我说话——他说的是泰语,他非常愤怒地在说——‘血’,‘死亡’,‘复仇’什么的。”
“我给您打电话,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古曼可能还会继续杀人!”
林鹤知:“……”
单瀮眉心皱得更深了:“朱女士,麻烦你具体解释一下,你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听到这个‘小孩’说话的?”
“就我一个人在家,盘腿做冥想的时候。”朱琳琳强调了一下“一个人”,“我跟泰国的大师修行过,虽说我天赋平平,但我自认为,还是有点通灵能力的。我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个小男孩的声音,讲得是泰语。我还试图和他对话……但……可能是我修行不够?他在重复了几遍‘复仇’之后,就不理我了!”
单瀮清了清嗓子:“朱女士,如果你身边没人,你还会听到有人在和你说话,或许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哈。”
“警官!”朱琳琳嗓音尖锐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好心提醒你!”
“谢谢你的提醒,朱女士你的担心我们记下来了。”单瀮懒得再理她,一脚踩下油门,“请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朱琳琳不太高兴地挂了电话。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个。”林鹤知咂舌,“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
“小孩儿还说泰语,”单瀮冷笑一声,“讲得好像和真的一样。”
林鹤知嗤笑一声:“没准还会讲英语。”
单瀮回去查了查,谢军的腿伤溯源到十五年前一起工厂事故,与汪语涵、张子枫或是其家人,以及李氏几位掌权人毫无关联。汪语涵说不上来自己与谢军有任何矛盾,她还说谢军人很好,自己一说手头紧,定制娃娃还给他打了个折。
没有任何线索指向汪语涵是被冤枉的,张子枫一案,还是这样交了上去,汪语涵始终否认那天晚上去过清莲藏馆。
接下来的一周,刑侦支队倒是风平浪静,随着年关将至,大家都在忙着做着年度总结。
某日凌晨2点15分,宁港市110接警中心接到了一个奇怪的求救电话。
“我家有个小孩,救命,我家有个小孩,但我找不到他——”女人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我好害怕,他总是晚上来和我说话——救命——帮帮我——”
大半夜的,接警员一下子就精神了,连忙应道:“女士,请您先保持镇定。您是否能描述一下,那是一个什么小孩?您的孩子在家里里不见了?您需要我们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呢?”
“琼宇兰庭二期7栋1101——我一个人在家,但是我听到有个小孩在我们家里说话,我找不到他,”女人的声音逐渐歇斯底里起来,“啊——他又来了!又来了!你们听到了吗!!!”
接警员除了一阵“帘子被拉开的声音”以外,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只好重复了一遍地址,迅速联系上了最近的派出所:“好的女士,请您保持通话畅通,离您最近的公安人员已经在路上了。”
当然,警方抵达现场的时候,自然是什么小孩都没发现,什么声音也都没有听到,只有一个惊恐的女人,不停地说家里有个小男孩和他说话。警方联系上了女子的男朋友,千叮万嘱他务必带女子去医院看看,这事也就这么结了。
当然,这个故事成了接警中心的饭后谈资。
而当单瀮听说这个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了。当时拨出这个求救电话的女人,披头散发,赤着脚,从琼宇兰庭二期7栋一跃而下,摔死在了雪地里,一地殷红。
警戒线外,小区居民围成一排扇形,一个个鸭子似的探头探脑,嘴里窃窃私语。
“哎呀,这不是郝娟吗?住7-1101的那个女的,是不啦?”
“哎哟,才28岁啊,怎么这么想不开……”
“前段时间在发疯呢,那天警察都上门了,估计精神有问题吧!”
“她男人是不是很有钱啊?咱们这里寸土寸金,我听说她男人一千万给她全款买了这套公寓?”
“什么男人,我呸,人家早结婚了,这种知三当三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女人穿着浅蓝色的睡裙,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下面坠着一枚小小的,金色的佛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