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说愿意结婚也不再坚持丁克,成瑶自然是感动和开心的,只是她仍旧迟疑害怕,钱恒坚持那么久的不婚丁克原则,真的能心无旁骛的改变吗?在两人婚姻生育观出现分歧后,她调研了很多案例,确实有原本不婚主义的男人号称自己愿意结婚并进入婚姻的,然而没过半年,很多男人都后悔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收场。
钱恒的改变,是真的想好了吗?他真的有那么爱自己吗?他真的能放下那种内心的优越感,给自己一段平等又长久的感情吗?
自己如果这一次再回到他的身边,恐怕真的没有抵抗力再离开了。
“没了。”面对成瑶的问题,钱恒无辜而坦然,“我和我的猫一样,无依无靠。”他垂下了眼睛,“算了,我不该强人所难,你走吧,就让我和我的猫一起自生自灭好了。”
钱恒这一波操作,也是抱着赌博的心里,他第一次如此坦白地承认自己为了挽留成瑶而做的小动作,虽然有些没面子,但一旦说开后,竟然十分放松,只是如今他忐忑地等着,却听到了成瑶推门出去的声音。
钱恒睁开眼,虽然头昏脑涨难受的很,但他没忍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心里是巨大的失落和酸涩。
自己都这样了,成瑶竟然还是走了。
他下意识瞟了一眼蜷在角落里睡觉的猫,而就在他感觉到疲乏脱力之时,他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成瑶拿着杯热水,站在门口,她的脸色有些发红,垂下了眼神,有些没好气:“你真是我见过最讨厌的人。”
这个刹那,钱恒却只觉得自己心里直直中了一箭,他望着把杯子递到他面前的成瑶,只觉得自己这一刻,就是病死也甘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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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瑶让钱恒喝了水,然后去厨房给他煮了粥。他这个样子,一改往日不可一世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可怜巴巴的,像个弃犬,成瑶说什么也没法再心无旁骛和顾北青去吃饭了,她不得不打电话和顾北青道了歉,取消了见面。
成瑶放下手机,端起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剧毒病人。
“把粥喝了。”
钱恒没接碗,他看了成瑶一眼,模样无辜无助又无赖:“我没力气拿碗。”
成瑶瞪着他。
钱恒却脸部红心不跳,他又看了两眼成瑶:“你能喂我吗?”他顿了顿,“我想要你喂我。”
“……”
他这个模样,成瑶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以往的钱恒是死要面子的,他怎么都不可能这样直白地说出要别人喂的请求,可如今……
可如今他为了黏着自己,倒真的是拼了命的造作了……
钱恒却还嫌不够似的,他眨了眨眼:“要是你喂我,我会好的快一点。”
成瑶在他那专注的视线和一本正经的话语里,只觉得心跳加快。钱恒这种人,到底是靠嘴吃饭的专业人士,一张嘴里喷起毒来是顶尖级别的,喷起糖来也毫不手软。
成瑶心里有些愤愤的,只是到底没办法,还是伸了勺子。
好在钱恒没有再作妖,他十分乖巧地配合着成瑶笨拙的喂粥动作,安安静静地吃了粥,阳光把他的睫毛打出一个长而卷曲的阴影,他的脸色还是因为发烧而潮红着,英俊的脸上仍是病容,手上还有昨天被猫抓后消毒包扎的伤口。
这种模样,任谁看到了恐怕都会不舍。
成瑶真是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狡诈的男人!
为了不让自己去和顾北青吃饭,竟然连自己的肉体都舍得出去!
她扫了钱恒一眼:“你是不是猪?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先是去抓流浪猫,再是把自己冻发烧?钱恒,你是个资深律师了,能不能有点律师的样子!”
“反正你留下来了。”钱恒缩着鼻涕,镇定道,“方式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和我的办案理念很一致,只要合法,你管我用什么手段赢?”
“那要是就算你这样,我还是不管你死活,那你怎么办?你是准备割腕还是上吊引起我的注意?”
钱恒可怜巴巴地看了成瑶一眼,虚弱道:“你都不肯留下,那让我病死算了。”
“别放屁,什么病死不病死的,少说两句晦气话。”
很快,粥就喂完了,钱恒却死活不肯消停,硬是拉着成瑶要说话。
“只想和你多说两句。”
成瑶试图用没好气的语气掩盖害羞和紧张:“说什么?”
钱恒的眼睛盯着成瑶:“分手以后每天都很想你,想听你的声音。”他可怜兮兮道,“能给我唱个歌吗?我头昏脑涨,只想听你唱歌。”
明知道这都是套路,然而成瑶还是没忍住踩进了陷阱。
强大的男人突然示弱,如此可怜巴巴恳切地看向自己,姿态放低的简直像只温顺的大型犬,好像不论如何都无法拒绝。
成瑶随口哼了一支柔和的摇篮曲,而没多久,等她低头,才发现钱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的睡姿很规矩,因为生病,好看的眉微微皱着,脸上那层冷淡疏离也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种不设防的无辜。
此时此刻,钱恒在安睡,橘猫也在安睡。
成瑶抿了抿唇,轻轻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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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钱恒睡了很久,成瑶几次进房间查看他的情况,最后一次的时候,耳温枪显示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烧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