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明盛大步向前,一把搂过尚且有些迷糊的乔青羽,对着冯老板娘扬起下巴,“我们走了,冯阿姨。”
行至二楼,乔青羽着急地从他臂膀下挣脱开来。
“干嘛要在冯老板娘眼皮下这样……”
“秀给势利眼看啊,”明盛乐呵呵地,“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把你弄哭。”
几秒后,乔青羽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高中那次我并不是因为她说那些话才觉得委屈的,”她挽上明盛的手臂,与他同步调上楼,“当时我觉得全世界都跟我过不去,才哭了。”
“我不管,”走到门前,明盛从挎包里掏出钥匙,“我只知道你讨厌她,我也讨厌她。”
乔青羽无奈地笑了:“你还是好嚣张的对不对?”
明盛扭动钥匙,推开门,转身把乔青羽一把抱进屋,双唇贴上她的耳朵:“对。”
感觉到乔青羽的轻推,他反而腾过另一只关门的手,加大力度把她圈在胸前,嘴唇则二话不说堵上了她试图开口的微张的嘴。唇舌交缠中,她愈来愈急促的喘息令他浑身燥热,没多久,他就把她压在了客厅柔软的沙发上。
“别……先别,阿盛,”明盛炽热的双唇在自己的脖颈间游走时,乔青羽努力按住了他不断向下的手,“等……等一下……”
明盛抬头看她。屋子里太闷热,他额头已经渗出了汗。
“我手机在响。”
确实,寂静中传来一阵阵蜂鸣般的嗡嗡声。明盛心里咒骂了句,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乔青羽。
“是关澜。”从包里拿出手机后,乔青羽略带惊喜地说了句,随即站起身,去阳台上接电话。
这边明盛也站了起来,先认真环视了客厅,而后依次走进了厨房、洗手间、书房,最后走进了大房间。有了明郁的监督,老房子的翻新效果让他很满意,尤其是大房间,墙面被刷成清凉的暗青色,窗子加上了原木边框,轻逸的纯白纱帘垂至地板,配上简约的新家具,房间层次分明又敞亮宁静,就像爱德华霍普的风景画。
青羽一定喜欢。
明盛走到床头,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丝绒盒,压在其中一个枕头底下。
而后,他把包放在书桌上,拉出椅子坐下,从包里拿出方才取到的奇怪的信。
信封里面很满,所以他撕地异常小心。三张信纸被叠地整整齐齐,每一张都满满当当。为了搞清信的奥秘,他先翻到最后一张看末尾:
2010年2月7日,于飞奔回寰州的动车上。
那就是五年之前,新概念复赛结束那天。
明盛把椅子拉近书桌,双手搁在桌面上,翻回第一页,一字一句认真读了起来。
从小到大,他收到过无数封信,自己寄出的所有信,却只给了乔青羽一人。两人刚在一起的那个冬天,只身回纽约后,他一口气买了厚厚一捧信封、信纸和邮票,几乎隔一天就会给乔青羽寄去一封。不过她回得不多。也是,通讯这么发达,每天微信电话还视频,写信这件事仿佛只是在浪费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坚持那么久,神奇的是做这件事他根本没费任何脑力,拿起笔,信就自然而然地写成了。
乔青羽来到纽约,他才知道,自己寄给她的信,占据了她的大半个背包。
“知道你的字天下无敌,”她说,“已经够多了,你就别写啦。”
“不是说你妈现在不进你房间了吗?”明盛问,心里竟生出浅浅的愧疚,“为什么全部背来美国?”
“我就是不放心把它们放在别的地方,”乔青羽回答,“等过几年回国,我要有自己的房间,墙面刷成青色,再买个保险柜,把这些信都存进去。”
那句话落进明盛耳中,才有了前阵子折腾明郁把老房子翻新的事。不过,明盛发给明郁的要求里没有保险箱,在他心里,老房子只是他和乔青羽的专属驿站,不是未来的家。
信纸翻到第三页时,明盛左手握拳,抵住了自己的鼻尖。
“我的青春索然无味却动荡不息,全因你闯进了我的小宇宙。你知道吗?我早就偷偷幻想了关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灵魂和肉身。我渴望贴近你,无限地贴近你,和你紧紧相拥,互诉衷肠。我想体验向往的一切,管他是宏大光明的,还是羞于启齿的,和你。我现在就要说爱你。明盛,阿盛,我爱你。”
左后方,乔青羽敲了敲门。
“在发什么呆?”她走了进来,一边满脸喜悦地打量着屋内,“什么时候重新装修的?我都不知道!难怪你一定要先来爷爷这里……怎么了阿盛?”
她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异常,便走近一步,抬眼迎接明盛奇怪的凝视:“怎么变呆了啊……”
明盛揽住她的腰:“说爱我。”
“干嘛,”乔青羽笑了,抬手锤了锤明盛的胸,嗔怪道:“不是说过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