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备的系统出品的药物资源, 已经全部消耗完毕,青年只能去领取那些军部下发的治疗药品。
因为医疗器械数量不够,所以他们能分配到的, 也只是一些不熟练使用药品的年轻医疗师。
雪白的绷带被拉开, 相当粗暴地裹在了男人健壮的身体上。那些开裂的伤口里面涌出的温热液体, 很快便渗透了胸膛上雪白的绷带, 医疗师看上去也相当没有办法, 只能更多拿出了一些绷带, 重新缠在他的胸膛上。
“夜哥……”
看上去神情有些崩溃的青年,忍不住地喊出了他们队长的名字。
即便是面对着那些可怕的鬼物, 或者是杀伤力值极高的怪物,也永远像是一面城墙般矗立在他们面前的老大。在旷日持久的、见不到希望的战争当中,居然也会被那些npc所持有的武器击伤。
当他因为过于疲累和受伤而倒下来的时候,这群年轻的玩家们甚至听到了自己信仰在崩塌的声音。
他们当然知道,夜哥已经很努力了。
他们不可能永远躲在他的身后。
但是这场战斗到达尾声, 只能选择撤退的时候,他们居然毫无反抗之力。
只能看着那些武器设备,像是催枯拉朽般被摧毁。
他们预感到了那空洞洞的可怕未来, 像是张着嘴的怪兽在等待着吞噬他们。
已经……结束了。
夜哥的神色看上去有一些的黯淡,头发上和面颊上,是一些已经干涸的血渍。
那些开裂的伤口,以及身体上的疼痛, 并不会使他意志消沉,毕竟在他的新人时期,他受到过远远比这更严重的伤害……他现在神色的黯然与失落, 完全归咎于对心理上的打击。
在那名忙碌的医疗师离开之后, 夜哥身边只留下了一名还看守着他的队员, 也是队伍的副队长——其他的玩家已经马不停蹄地继续奔赴进入了战争当中。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权力,能够留在为伤员准备的战后营地。
现在的夜哥看上去相当的失意。
他总是冷漠的,强大的掌控着副本。
而此时神情上却鲜少出现了疲累神色。带着一点难以遮掩的困倦。
他的队员们,还从没有见到过这样虚弱的队长。
“对不起。”夜哥突然说到。
几乎眼眶都开始有些发红的队员,有一些茫然地抬头望向了他,“夜哥……”
“是我的错。”他说,“是我的决策失误,才会让我们小队陷入到这样尴尬的困境当中。如果队伍最后会……团灭在这个副本里的话,我应该承担全部的责任。”
“夜哥!你不要把什么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他的队员,几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反驳他。
随后这名副队长也神色黯淡,低下了头,“我也有错,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为什么副本最后会发展成这样。”
他试图想用一些轻松的话来安慰他的队长,拼命的举着以前副本的例子,“……那时候也很糟糕,不是吗?但是我们最后还是从那只鹿皮鬼的手里逃出来了,是唯一一支攻陷了那个s级副本的队伍。”
在他试图安慰的时候,他的队长已经用单手拆解下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十字架。
那冰冷的像是金属质感的物体,从他的手中,塞入了副队长的手里。
夜哥的声音已经显得十分的低落,连脸色都是灰败而黯淡的。
像极了生了绝症,在生命尽头的患者,很干涩地说道,“如果最后是团灭结局,你用这个道具逃出这个副本。保留队伍的积分与名号,去招收新的队员,我们的小队……永远不会湮灭。”
那十字架上的尖锐边角,似乎划破了青年的手掌心,让他感觉到了无比尖锐的疼痛一般。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如果不利用s级的道具,说不定他们谁也不能从这个副本中活着离开。
所以到这个时候,他反而没有去安慰队长,而是非常冷静地争辩,“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的话,那么我想,没有人能比你更有资格。”
“我不可以。”他面前的队长,却是接近冷漠地说道,“我必须得为我的判断失误,导致的团灭负责。”
“他们是我的队员。”夜哥这么说写的时候,他带着严重的贯穿伤的身体也艰难地转过身,将那缠着雪白绷带的背部,面对着自己的队员,“……我得和他们留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
在这种时候,青年也终于忍不住眼眶中要溢出的那些液体了。
过了一会之后,夜哥才听到他哽咽的声音。
“这不是你的错。”
青年又重复了一遍,却没有再将那个道具推拒给队长。
而是站起身离开了。
走向了外面,奔赴代表着他们最后的抵抗和挣扎的战场。
……
战争所波及的速度太快,即便元欲雪被严密的保护在最中心的区域,也开始不断地听到前线传播回来的消息。
他这些天都在进行逆转寄生变化的“手术”,等到所有被寄生的人,都完成了虫卵摘除后,本来他所负责的任务应当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