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楚凌郡心里空了一大片,随即酥麻酸涩的情绪才后知后觉涌上来,大有淹没而出的架势,“你……”他理了理思路,说,“你就这么确定,我能吃上吗?”
“不确定。”郁宁实话实说:“但是跟你有关……”除此以外,还有就是张老头年纪大了,不想让这做包子的手艺失传,馅料怎么调,面应该怎么和,他记了五十多年,就想找个人传承下去,郁宁那阵子刚从汽车维修厂辞职,手里有些钱,不愁生活,也有时间,就跟着张老头学起来。
“学完之后呢?”楚凌郡问。
“在苔朱镇又待了两年,张叔走了。”郁宁回答。
“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原来不知道,今年回来给张叔扫墓上坟,在路上看到你了。”郁宁说,然后就迅速租下了一个铺面,请了小工开始做包子,跟着遇到了楚凌郡。
像是漂泊孤独了一大圈,终于得到了命运的厚待。
而楚凌郡所以为的简单重逢,是郁宁心心念念的整整十年,十年的不可言说,一朝成真。
楚凌郡听着心潮汹涌,可按住郁宁后脖颈的动作却又温柔又坚定,他甚至没有任何犹豫跟忐忑,好像很早前内心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当落日沉下,夜色朦胧舒展开时,楚凌郡上前吻住了郁宁。
郁宁下意识抓住楚凌郡的胳膊,他因为心脏跟精神剧烈收缩,一下子连吸入肺里的氧气都变得十分稀薄,没办法,手指忍不住向上,攀住楚凌郡的肩膀,他耳鸣轰隆,却不想让楚凌郡一个人辛苦,于是学着回应,而他唇齿刚打开,男人的舌尖就伸进来横扫一圈,抱着恨不得将郁宁吸入腹中的架势,郁宁也是个正常男人,再三确定了眼前人是楚凌郡,爱意再也无法遏制,从身体每一个毛孔渗透出来,他任由楚凌郡欺压在身,纤细的脖子上仰,带着近乎献祭一般的姿态。
他们穿过岁月轰轰而过的长河,将最后一滴“喜欢”都挤出来,不管不顾涂抹在对方身上,他们开始融化,然后轻飘飘地升上天,随之化作水蒸气,藏在云雾里,在力竭之余一起拥吻着坠落。
“楚凌郡……楚凌郡……”郁宁动情地呼唤着。
楚凌郡猝然抓住郁宁的头发,略大的力道让青年不由得仰起头,他整张脸被色.欲填满,眼底含着泪,也含着情。
楚凌郡觉得这一幕他可以记住一辈子。
楚凌郡神色很冷,但这股冷跟真实的情绪没关系,事实上他的心底已经堪比岩浆喷发,他只是需要克制着,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恐怖。
毕竟第一次,希望能给郁宁留有好印象。
“咔!”郑再升随着他们的表演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值,实在顶不住了,暂时喊停。
结果此话一出,姜庭序又吻了司游一下,跟着抬头看来,眼底一簇被打断而升腾起来的火焰非常明显。
郑再升:“……”
姜庭序哑声:“你现在打断之后情绪很难续上,可能需要重拍。”
司游舔了舔发木的嘴唇,确实。
郑再升一口气瞬间堵在胸口,差点儿让他整个人都嗝过去。
工作人员扶住郑再升,语气沉痛:“郑导!”
郑再升第八百次询问自己,当初为什么非姜庭序不可。
废话,目前看来,还真就非姜庭序不可,同时除了司游,没人能跟他拍出这种效果。
郑再升也不敢浪费两位主演飙升出的情绪,急忙一屁股坐回去,打了个手势,声音都很轻,“继续!”
镜头跟着转移——
楚凌郡扶着郁宁起身,跟他一边亲吻一边往床上靠,混乱中不知谁扯住了谁的衣服,碎糟糟跌落在地。
装饰屏风挡住了半个镜头,可织布细薄,人影清晰闪动,而镜头能拍到的另一半,四条修长的腿交叠。
“刺啦”一声,楚凌郡将郁宁最后的衬衫也扯烂了。
青年像是被空气刺了一下,后背不由得微微躬起,楚凌郡低头吻在他的肩上,是蝴蝶振翅落在花蕊上,这个镜头透过半透明的屏风,堪称绝美。
长达十分钟的艺术献身,当然不可能真“做”,但不管是现实还是戏中,都到了随时随地都可以动情的程度。
轻微的喘息,偶尔高亢节奏中压抑不住的低呼,最后剩二人酣畅淋漓后的满足。
郑再升目不转睛盯着镜头,对,这个调调!
至于另外两名工作人员,早已面红耳赤。
郑再升终于开口喊停。
郑导很担心这二人难舍难分,但他低估了姜庭序跟司游的冷静,乃至于前者对后者的爱护。
事实上一听到郑导的指令,姜庭序第一时间松开司游,俯身取出工作人员提前放在床下的干净衣服,沉声:“镜头关了。”
他跟司游穿着内裤,那个角度使得屏风上的大片牡丹正好挡在他们腰臀位置,所以不用真的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