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出来,方锦不轻不重给了陆佳堂一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怎么胡说了?”陆佳堂捂着被捣了的位置,脸上挂着得意荡漾的笑,可以说这是他面对方锦的常态,全然不见平时的沉默严肃,若无那套西装压着,说是某在校热恋大学生都行,“对了,那躺椅搬回家了,就放在书房的阳台上,妈看你喜欢,又送了一些其它的来。”
方锦心下一暖,小声说道:“差不多就行,别全搬来。”
陆佳堂:“不怕,爷爷雕刻编织二十年来,库房里很多的。”
他没有说“我的谁谁”,而是完全将方锦纳为家庭一员的姿态,“不回病房了,司游一切都好,你跟我回家再补个觉。”
方锦打了个哈欠,“嗯。”
他每次应答的时候嗓音都很低,音色偏向于清朗明疏那类,所以显得特别乖。
陆佳堂回回听见心尖都要颤一颤,但他从来不说,担心宣之于口后方锦不好意思了,往后再想听就难喽。
宽敞的走廊上,陆佳堂揽住方锦的肩膀,“我下午休息,除了睡觉想不想去哪里看看?”
“我想吃炸串。”方锦说:“东临步行街那道。”
陆佳堂:“走!”
陆佳堂说到做到,真带他去,路上把西装脱了,换上了后座一件比较好搭的夹克,瞧着没那么板正了,但二人气质不俗,尤其方锦,这张脸还是引得不少人频繁侧目,甚至在陆佳堂排队等待的时候,有人上前询问:“兄弟,那是你朋友还是弟弟?”
陆佳堂咬着每一个字:“男、朋、友!”
对方只得讪讪离开。
方锦卸下戾气跟那股子阴狠劲儿后,某些基因优势一览无余,但他对此一无所知,方锦坐在椅子上等陆佳堂,无聊就把玩腕上的佛珠,这串陆佳堂戴了有十几年,木料特殊,隐含淡雅的香灰味,爷爷说此物养人有灵,可消灾渡厄,陆佳堂便给了方锦,他总觉得他家小锦半生坎坷,容易招一些不好的东西,戴上压一压。
方锦也十分喜欢,现下揉珠搓玩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因为方锦记得赵林修曾经说过,“这可是陆佳堂的宝贝,以后要留给媳妇儿的。”
方锦笑了笑。
“买到了。”陆佳堂大步走来,“还要什么?”
方锦抬头,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不好,于是蹙眉站起身,看向刚刚排队的那片,像是在搜查什么:“怎么了?”
陆佳堂毫不怀疑,他指一个,方锦肯定要上去收拾人家,但也不好说因为吃醋了,毕竟方锦连追求者是谁都没看见。
“热。”陆佳堂说:“蛮晒的。”
“回家。”方锦倒是感觉不到,他身体一直算不得好,又各种消耗,最近虽休养得当,但一直畏寒,阳光对他来说从来不晒,挺暖和的。
到家后换了身衣服,方锦边刷手机边吃炸串,司游消失好些天,工作室对外宣称感冒了,粉丝们一直关心问候,被绑架的事半点风声都没走漏。
“陆佳堂,我不吃鸡心。”
“给我。”陆佳堂接过,看方锦嘴皮被辣得泛红,忍不住贴上去亲了亲,“微辣啊,要不要冰镇的柠檬水?”
“要!”
不多时门铃响起,陆佳堂去开,完事抱了一堆衣服进来,用防尘袋好好包裹着,各色都有,版型一眼看去中规中矩,方锦诧异:“你买这么多衣服?”
“你的。”陆佳堂说,“都洗好熨好了,我给你挂在右手边那个衣橱。”
方锦盯着陆佳堂进进出出,眼神很温和。
司游在医院待了七天,工作积压一堆,但晨姐也不催,很担心司游肩上那个伤,在听到不会留疤才松了口气。
当然,也不全是因为要营业,晨姐真觉得司游无论脸蛋还是皮肤都挺稀罕的,哪怕是个寻常人,留道疤都很可惜。
司游出院到家的当天,站在阳台拍了张自拍发网上,留言短短十分钟突破三万,这半年来黑司游什么的都有,但是这张脸确实没被黑过了。
完成任务,司游刚装好手机,听到一阵脚步声。
“庭序……”转身后,对上那双野狼般的眼眸,司游心里一凉,不是吧,这都过去了,秋后算账?
预测准确。
姜庭序拉上窗帘,给司游按在了床上。
司游发自肺腑觉得,深秋的阳光,真的很令人骨酥肉麻……
“真不是人啊……”半夜醒来,司游捂着隐隐发疼的屁.股,翻了个身睡,结果离姜庭序远了些,又被一把捞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