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会推算的木族吧,好可惜,她修为尽失,没办法推算出新的因果线,好可惜好可惜。”
新的因果线?是卉开前辈推算的那几个未来之外的?
刚开始小黑脉还带着一种调皮开心的语气,可是过了一会,它忽然安静了些:“他们会很辛苦,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听它提起,楼浅把刚刚的问题先放在了一边,急忙问道:“有办法能治好吗?”
这是她第二次问它这个问题,可惜像上次一样,小黑脉没有回答她:“你之前说过,我生病了,最难过的是我自己。”
楼浅点头,她是说过,也觉得这话没错。
“之前大家都觉得是我的错,觉得我不该生病。”
“可是我为什么会生病?”
“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生病的。”
小黑脉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它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楼浅却能感觉到小黑脉周身的灵气开始暴动,漆黑的身体上居然涌动起一些黑线,就像是魔气凝结成了实质一般。
邪器上面有灰线,楼浅觉得那种先感觉起来已经够可怕,没想到还有这么漆黑的、如同要把所有的光都吞噬的线,光是站在这里,就让她有种战栗的感觉。
得稳住它才行!
她急忙说道:“我知道——”
然而话还没说完,小黑脉就愤怒地打断了她:“你知道什么?!大言不惭!大言不惭!你们修士都一样!一样!!”
伴随着这夹杂着怒意的吼声,黑暗迎面袭来,瞬间将楼浅吞噬。
她发现自己好像躺在陌生的地面上,急忙想要坐起身,身子却不受控制,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感知不到四周的环境,甚至也无法感觉到识海中的小雾火。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时,她发现了自己好像在动,她明明没有在动,却能感觉到自己在奋力挣扎,可惜她浑身都被束缚住了,不管花多大气力依旧无法动弹。
体内的灵气随着她的挣扎开始暴走,忽然!原本漆黑的空间猛地绽放出刺眼的光。
她看到无数光线在地上游走,竟绘制成了一个个阵法,快速成型,将她更牢固地锁在地底下。
不仅是地面,这空间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画着数不清的符文阵法,泛着一种淡淡的银光,就是这些阵法,将她困在了这里。
她没来由得觉得难过又痛苦。
她被困住!被困住了!
对了,她好像还生病了,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把她关在这里的吗?
好痛,好痛!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她要离开这里,要离开这里!
离开!!!
随着她的想法,周身的灵气再次暴动,牵引着那些阵法发出更刺眼的光,巨大的痛楚席卷而来!
楼浅忍不住惊叫出声,眼前的画面却变了,回到之前那个地方,她眨了眨眼,刚刚的痛楚那么的分明,让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呆呆地僵在原地好久。
刚才那是……灵脉的记忆?
意识到这点,她看到眼前的小黑脉咧着嘴跟她笑着,重复着刚刚的话:“看吧,我就说你根本不知道,大言不惭!”
楼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也冲它笑了笑:“嗯,我刚刚的确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是真的知道了。”
就像小黑脉说的,她的确是大言不惭,先前根本不知道它所遭受的痛楚,就想着说不定可以感化它、说服它,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换做是她,在那么漆黑的地方、承受着那种痛苦,都不一定能坚持这么久。
灵脉已经做的很好了。
小黑脉愣了一下,这倒是哦,它刚刚故意把自己的记忆分享给了她,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体验过那样的事,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有趣的修士。
它问道:“那你觉得变成现在这样是谁的错。”
楼浅认真地思考了下,回道:“我觉得大家都有错,但现在不是考虑错不错的问题,你生病了,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治好。”
可惜小黑脉并没有理会她这句话,而是问道:“那你能不能帮我骂他们,骂那个把我抓起来的修士。”
楼浅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骂那些看到我生病就不想管我,把我关起来的木族修士。”
“好。”
“也要骂没有一开始就来找我的灵族。”
“好,骂他们。”
“最后,还骂天道。”
“……这个有点困难,万一我要是真骂了,它劈我怎么办?”她身上可是一点防具都没有,真被劈了,她或许就得直接领便当。
小黑脉愣了下,嘻嘻笑了:“也是哦,那我也会被劈到的,那就不骂它了,我怕被劈。”
“好巧,我也是。”都说被雷劈是修士的勋章,可那也得是境界突破的时候再来才算,平白无故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