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砚尘染上?水汽的眼神望向她,握着她腰的手力道重?了几分?,缓缓凑近她,似乎是?想要再次加深方才?这个一触即分?的吻。
咚咚咚等叩门声响起,许明舒眉头?一皱,不打算理会。
那敲门声却一声高过一声,连着两次被?人打断,许大人目前心情非常不好。
她赌气地快速从邓砚尘身上?下来?,朝门前走去。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屡次三番的打断她的好事!
屋门一开,在看清外面站着的人时,许明舒同那人皆是?一怔。
裴誉没想到本?该在房内睡觉的许明舒怎么出现在这儿,许明舒更是?没想到裴誉能过来?找邓砚尘。
她有些烦躁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裴誉不止一次在许明舒脸上?看见她对他的反感之情,他虽不明白,但也不想耗神思索。
“来?找邓公子,有事商议。”
许明舒看了看坐在床榻上?的邓砚尘,又看了看裴誉,十分?不情愿地侧开了身子道:“进来?吧。”
裴誉抱着怀里的刀,迈步走了进去。
许明舒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茶水。
不知?怎么的,她口干舌燥的很,仿佛觉得双唇干得像要着火了般。
三四杯茶水下肚,方才?觉得好受一些。
待她抬头?时,发现房间内两个人都?在看着她。
许明舒尴尬地摸了摸发簪,开口道:“不是?有事要商议吗,说罢。”
闻言,裴誉侧首看向邓砚尘。
“我听闻,许御史近来?在查十几年前遂城县的旧案,这件事亦是?同邓公子有关。”
邓砚尘点点头?,“确有此事。”
裴誉道:“苏州知?府认罪伏法,邓公子觉得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算完了吗?”
邓砚尘听出他话外之意,径直道:“裴兄想说什么?”
裴誉道:“他背后之人尚在逍遥法外。”
闻言,邓砚尘抬头?同他对视。
半晌后,邓砚尘开口叹息道:“我没有证据能证明户部尚书牵扯其中。”
“我有。”
邓砚尘看向他,不确定地问道:“什么?”
“我有证据。”
裴誉一字一句道:“户部尚书刘玄江为官数十载,盗窃官粮,私收贿赂中饱私囊,克扣边境军粮,多年来?所获不义之财千万,活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一言激起千层浪,许明舒惊讶地站起身看向裴誉。
“此事关系甚大,你可别空口无凭。”
裴誉扭头?看向许明舒,开口道:“许姑娘当知?,我恩师钟老将军曾是?朝廷驻守西北的将领,他在经历一场败仗后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许明舒点点头?,这件事不仅是?她,满京城人都?是?听说着钟老将军年轻时的传说长大的。
传闻他刀法独到,是?驻守西北的铜墙铁壁,多年来?从无一次败仗。
只?是?可惜,当年西北一战中,老将军遭人暗算身受重?伤,自此退隐再也听不到有关他的传说。
今日裴誉重?新提起这桩旧事,难不成当年钟老将军退隐另有隐情?
裴誉双目隐隐泛着红,继续道:“当年我师父在朝最后一战中,朝廷送往西北的军粮出现问题,新粮之下藏着的都?是?些发霉变质的粮食,无论?是?将士还是?马匹,当晚身体都?出现问题。次日一早这群本?就抱恙的人上?了战场,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
“我师父带着余下的人严防死守,拼尽全力才?叫敌军退回防线。师父强撑着返京,想要为一众将士们讨个公道,可朝廷中人官官相护,竟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许明舒看着他愈发狰狞的面容,结合着前世,余下的事她已然能猜到个大概。
钟老将军因此事一气之下退隐,威名赫赫的大将军成了山野间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村夫,怀着对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们的愧疚,郁郁而终。
他死后,连一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一场风光的葬礼都?办不成。
所以前世,裴誉死心塌地地跟着萧珩,根本?不是?他所谓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