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健身房出来。
庄泽野做了两杯柠檬气泡水, 一杯给温辞述,一杯给自己。
他问:“你和常勋到底有什么恩怨,他这么不依不饶。”
温辞述喝了口气泡水, 觉得没有可乐好喝。
“我知道的话,还需要问你吗。”
如果常勋单纯出于嫉妒心,应该不至于这么和他过不去,而且他显然已经开始怀疑温辞述的身份,他为什么会怀疑?
要是和他亲近的人还说得过去, 但他跟常勋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
他们坐在吧台旁的椅子上,庄泽野说:“我对他了解不多, 只知道以前你们关系不错, 他时不时耍心眼闹脾气,‘你’还傻了吧唧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有次我们有个挺重要的演出,他过来找你, 你二话不说抛下大家跟他走了, 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他额外加重了“你”字,惹得温辞述一阵皱眉。
“他们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他说。
庄泽野嗤笑:“应该不至于, 常勋喜欢女人。”
他思索道:“要是没什么其他原因,犯不着这么玩手段,连这档节目都跟过来了, 肯定在你身上有所图谋, 你到时候谨慎一点, 别和他聊太多。”
温辞述疑惑:“飞行一期能做什么,观察我到底是不是温辞述?”
他忽然想起常勋那个惊鸿一瞥的保镖, 不知道那人这次会不会跟着一起来, 要是跟来的话, 刚好可以借机看看他的长相。
庄泽野戳了戳杯子里的柠檬, 打量他:“在想什么?”
温辞述的脸色略显凝重:“没什么,想起一个故人。”
庄泽野的表情变得跟柠檬一样酸溜溜,阴阳怪气地说:“我每次问你以前的事,你总是不愿意多说。行吧,看出来了,义结金兰什么的都是表面说辞罢了,你在一千年前有那么多故人,我连一个人都不知道。”
“哎,终究是错付了。”他故意叹道。
他阴阳的语气,虽然可怜兮兮,但听得让人想呼一巴掌。
“……”
温辞述本来不想提封效满,见状只得将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
末了摇头道:“并非所有故人都是朋友,他是敌不是友,倘若那个保镖真的是他,那事情就严重了。”
若是真的有人和他一起穿越,那么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庄泽野收起嬉笑:“居然有这种事,是他想杀你,还是那个皇帝想杀你?”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温辞述不是好端端穿过来的,他来到这个时空,是经历了几乎丧命的凶险,在命悬一线之际才阴差阳错穿越。
温辞述仍是摇头:“不清楚,史书上没有记载,我不知道是谁想让我死,总之如果封效满真的在这个时空,他肯定会找上门来。不过不用担心,就算真是他,也不敢在现代社会对我怎么样。”
他小声说:“其实我到现在依然难以相信,是辞镜让他动的手。”
尽管早已知道温辞镜的残暴,但想到那天封效满提着剑走进来的画面,温辞述的内心还是感到麻木和刺痛。
都说帝王之家没有亲情,可小时候的温辞镜明明那么粘他,是个到哪里都要跟着哥哥的小哭包。
庄泽野沉默半晌,说:“所以向晚生日那天晚上,你说羡慕我和顾鸣赫,是这个意思。”
当时他没有多想,现在得知温家兄弟的关系,才明白那天的温辞述心情有多酸涩。
温辞述点头:“我有很多兄弟,可是和他们都没什么感情,接触最多的就是温辞镜。”
庄泽野心脏猛然抽紧,眼神出现变化,身在帝王家有多少无奈和遗憾,他不从得知,他只知道最庆幸的是,温辞述不用忍受一辈子。
因为他来到了一千年后,来到了他身边。
庄泽野轻声说:“你要是真想认个兄弟,我给你当哥哥也不是不行。”
虽然他不是很想“义结金兰”。
温辞述哂笑:“省省吧,你叫我声太太太爷爷还差不多。就算拜把子,也得是你叫我哥。”
庄泽野:“……”
温辞述喝光柠檬水,说:“你中午自己吃饭吧,我要去趟公司。”
庄泽野诧异:“等等,休息日你还要偷偷卷?过分了啊,温郗。”
他最近很沉迷私底下叫“温郗”这个名字,好像在炫耀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一样。
但温辞述没告诉他,在大靖,只有长辈或者很亲密的人才能直呼大名,否则会让人感到冒犯。
温辞述说:“找瞿总商量点事。”
他逐渐适应了这种“冒犯”。
等人离开后,庄泽野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备注“萧宇”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小野?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吗?”